“陳道長……”餘文再喊了我一聲。
我沒有理會他,穿過前殿,入了後殿演武場。
停在我住處小院,內心才湧上一陣陣複雜。
餘文和許悠悠兩人,的確隻是車馬傷相中的一般相格。
司機應該屬於稍重的傷亡相格。
若是他們兩人在車上,餘文這道士命數比常人重,許悠悠作為富家女,命數一樣勝過普通人,兩相疊加下,那司機的災禍應該有變。
我讓他們避過了災劫,反倒是引起蝴蝶效應。
再簡單點兒說,三人災劫,三人均分,兩人躲了災,一人便照單全收。
本來不用死的司機,現在卻死了……
無形中我沾染了因果,餘文和許悠悠一樣不能獨善其身,那司機必然纏上他們!
我若不能好好解決,一樣遭報應反噬。
這種程度的反噬不會太大,遠比不上我給我媽續命,可反噬次數多了,先生難免被天厭,再入什麼大山大水,就容易出意外。
慢慢壓下思緒,卻又思索起來薛家的事情,默念凝神法決,在地上盤膝打坐,才緩和下來。
子時正刻的時候,心悸感突生,將我從凝神中打斷。
本想著再度入定凝神,餘文和許悠悠卻進了院內。
許悠悠白著一張臉,似是心有餘悸的表情。
餘文則眉頭緊鎖。
“隻有你們兩人?三牲,還有我要的東西呢?”我眉心擰起,問餘文。
餘文才如實回答,他通知了山下平日給道觀送日常所需的人,應該還在準備。
語罷,他又看看許悠悠。
“你遇到事兒了?”我一眼就看出了問題。
許悠悠緊抿著唇,才小聲說:“先前一直在做噩夢,鬼壓床,太可怕了,我夢到自己在開車,突然就過來一輛水泥罐車,水泥罐壓下來,我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在淌血,可我怎麼都醒不過來,感覺整個人都要窒息了,餘道長的電話才將我叫醒。”
“結果我剛醒過來,就瞧見我家那個司機,站在我旁邊瞪著我,問我為什麼不坐車?明明大家要一起回來的才對,他卻回不來了。”
說著,許悠悠直接就哭了,眼淚婆娑淌下。
餘文滿臉愁容,低聲勸導:“陳道長在這裡,白天無礙,這會兒定然更無礙。”
話語間,他看我的眼神愈發敬佩。
這時,餘文接了個電話,他一邊說著位置,一邊走至院門前頭。
十餘分鐘後來了一行人,送來了宰好的豬牛羊,三牲過於新鮮,都還在淌血。
我要的那些香燭,則放在了一竹筐裡。
餘文招呼著他們抬來了一張大長桌,將三牲擺下。
我則放好了香燭,並讓許悠悠點燃了冥錢。
送東西的人走了,我讓餘文也去燒冥錢。
一時間,院內火光彌漫,風一吹,燒得正旺的冥紙便漫天飛舞。
我站在桌前,靜靜等待著。
悄無聲息,桌前又多了一人。
這人渾身鮮血斑駁,用力吸著鼻子,香燭燃燒的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