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邏輯分外嚴密,一時間我無力反駁,於我來說,我也著實想不到其他手段。
退一萬步說,或許唯一的手段,就是和假身拚了,拚個道術齊出,看他是被我打廢鎮壓,還是我敗了,被他蠶食……
隻是,我身上沒有其餘法器,就是想拚,都做不到。
更有一點,就是瞎子所說的栗木藏春……
這其實是風水上的說法。
栗木的生氣極為濃鬱,即便是無根,都會在合適的地方生根發芽。
假身中的殘魂,暫時也是無根之木,依托著栗木身走動。
栗木身若是在一個合適的地方紮根了,生氣源源不斷供給給殘魂,那道殘魂就會成為真鬼。
現在它這種狀態都不好對付,成了真鬼後,怕是來去無蹤,甚至能鑽進我,或者瞎子等人的睡夢中,無影無形,便害人性命。
拖,是拖不下去的……
思緒間,瞎子已經拽著我走到門前,因為不了解這裡,他險些被門檻絆倒,我反手攙扶住他。
兩人剛出房門,就瞧見右側兩處房門開著,餘箐,王一鳴分彆站在那裡,麵色蒼白的看著我們。
先前我和瞎子的爭論聲太大了,更像是針鋒相對的爭吵,同一個院子,他們肯定能聽得見。
“爸……你不能……”
餘箐哭音很重,顫巍巍開口。
瞎子更是身體一顫,他手更緊,更死死抓著我胳膊。
“箐箐,乖……有些事情,由不得人選擇。”瞎子語氣極力緩和。
餘箐顫巍巍的朝著瞎子和我走來。
經過王一鳴房門時,卻被王一鳴一把抓住了手腕。
王一鳴的呼吸分外粗重,他眼眶泛紅,顯得分外煎熬,不過,他眼神還是決斷。
“餘叔叔……這都怪我爸。”??話雖這樣說,但王一鳴的眼神,還是不自主的落在我身上,眼底露出一絲藏得很深的恨意……
先前我和瞎子的對話,多少把一些信息說明白了。
王一鳴這樣看我,就再正常不過。
“替我看好箐箐。”瞎子聲音更低沉,示意我往外走。
“陳千叩!你不可以!”餘箐終於悲泣出聲,她用力掙紮,尖叫著抓打王一鳴。
”陳先生!你和餘叔叔走!大局為重!”
王一鳴臉上被抓打出幾條血痕,眼中都是對餘箐的心疼,堅持著沒有鬆開手!
我心頭萬分複雜,拉著瞎子往外走去。
瞎子總算鬆緩下來。
可我並不是想要瞎子去送命,而是往深處去想,瞎子想去做那個誘餌,讓假身進入危險之地。
那瞎子說自己不能出來了,隻能同歸於儘,我呢?
瞎子因為眼睛不方便,的確很多事情不方便,於我來說卻不是那樣。
如果瞎子所說的真是唯一辦法,那這也不能讓瞎子去做。
我去,至少有九死一生的機會。
離開後院,到了前院,經過堂屋時,一眼才瞧見許多新和餘文還待在屋子裡,兩人竟沒去休息。
前後院相距甚遠,顯然,他們也沒有來聽我和瞎子的爭論。
“餘先生,陳先生?”餘文目光落至我和瞎子身上,他眼中疑惑:“你們這是……”
許多新同樣不解。
“有些事情要解決,不解決的話,去哪兒,危險和隱患就會跟到哪兒,我和陳千叩離開之際,還請道長看著點兒這裡,我們事成之後,就不會有什麼危險了。”瞎子中氣足了不少。
餘文麵露恍然之色。
許多新點點頭,說:“悠悠應該還沒睡,我讓她給兩位開車。”
我本來想拒絕,瞎子答得比我快,說了有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