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冰冰的看著他,視線到女鬼身上,又到椅子上那孩子身上。
“殺人無數,你說我惹了大麻煩?不把你們連根拔了,才真的是滔天大罪!”
“薛広到底是什麼人?怎麼會做出如此狠毒之事?”
胡老師瞪大了眼睛,他忽的狂笑起來。
笑著笑著,他便啞然無聲,眼睛徹底變成灰色,失去了呼吸。
血,淌了一地。
那被符壓製在地上的女鬼,顫栗的發出笑聲……
她舔舐著地上的血,頭頂的符,脫落了……
而符脫落後,她並未對我動手,可想而知,這女鬼本身並不凶惡。
我沉默萬狀,再度掐出陰五雷訣法,隨手打出,那女鬼便被我收入掌心,成了一符團。
血腥味彌漫四散,充斥著整個房間。
那張鐵椅子上的孩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昏厥了過去,他眼皮還在淌血,整張臉變得分外恐怖。
我眉頭緊蹙,快速走到胡老師的屍身前頭,從他身上摸索出鑰匙,又去打開那孩子手腳的鎖銬。
帶著孩子離開這滿是刑具,玻璃罐子的地下室,回到地麵。
我將他放在了地上靠牆的位置。
此刻我沒時間多管他,還不知道薛広來沒來。
不過,就憑這裡的所有東西,薛広就脫不了乾係!
深呼吸,儘量平穩心態,我快速邁步朝著教學樓走回去。
暗沉的夜色下,頂樓那層亮著燈,還能瞧見一些窗戶有人影晃動,是那些孩子在自習。
薛広太過心狠手辣了。
這些孩子,本以為得到了新生,實際上,是通往地獄的路。
殺人不過頭點地,殺之前的折辱,讓人冤怨不甘,才能形成更凶厲的鬼魂。
聽那胡老師的話,六鬼肆和壽喜宮,和薛広都有關係?
一轉眼,我走到了教學樓正麵。
荒涼的操場上,漂浮著一些人影子。
他們都是沒有神誌,被打散太多次後的,形成的空魂……
薛広殺人練鬼,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眼前這些空魂,是因為發現了他的秘密,還是他練鬼不滿意的產物?
教學樓右側,一個人蹲坐在地上,手中火星子忽明忽滅,不正是先前那保安,老王嗎?
老王發現了我,衝著我直擺手。
我走到了老王前頭,他顯得很奇怪。
“胡老師沒和你一起嗎?咦,跟著你那個小妹妹呢?”老王畸形的嘴皮子,有些漏風。
我稍稍仰頭,往上瞥了一眼,看的是頂樓。
辦公室方位,亮著燈。
隻不過,先前我和苗妤妤離開的時候,好像也有燈?
“參觀教室的時候,胡老師說有個孩子漏了,沒吃上飯,他把人送過去了。”
“我讓妹妹回家,去接我弟弟過來。”
“聽胡老師的意思,孩子早點兒過來,早點兒了自在。”
“對對對!是啊!”老王接連點頭。
“胡老師人怪好的咧,早些年,他就娶了老婆,是學校裡畢業的,那女娃子多長了一雙胳膊,聽說本來是雙胞胎,肚子裡一個把另一個吃掉了,沒吃光。”
“不過,他老婆沒活多少年,就應病去世了,他還是堅持待在學校裡頭。”
“校長回來了?”我沒有繼續老王的談話。
想到先前那女鬼……
竟然是胡老師的老婆?
他是用這種方式殺人,來促成更大的怨氣?
隻不過,好像那女鬼的怨憤,大多在他身上,並沒有形成那種窮凶極惡的厲鬼。
否則,想對付他就沒那麼容易了。
“回來了嘛,我還和他說你們來了呢,結果不曉得胡老師把你們帶去什麼地方了。”
“你曉得樓上辦公室不?我帶你上去?”老王一本正經。
我眼皮微微抽跳。
目光四掃了操場一眼,並未瞧見餘文的蹤跡……
他應該不會出問題,我都讓苗妤妤去報信了。
“不用,我自己上去。”我輕籲一口氣。
邁步,我走上樓梯,老王並沒有跟上我。
很快,便到了頂樓。
一側是上了鎖的鐵門,就像是鴿子籠一樣,鎖著那些學生。
微弱,但卻整齊的誦讀聲入耳。
一旁的辦公室,門開著,沙發上坐著一人。
他正捧著一茶杯,頭抬著,恰好同我對視。
剛毅的五官,濃眉,囧囧有神的雙眼,略顯花白的鬢角,赫然是薛広!
他瞳孔瞬地一縮,額間陡然冒出幾顆豆大汗珠。
似是看見我,嚇了他一跳。
下一秒,薛広又變得鎮定無比,笑道:“老王說來了家長,還是我叫來的,我就疑惑,沒這麼回事兒啊。”
“居然是你……隻是千叩,家裡等你,三番兩次請你,你都不來。”
“我聽薛燼說,你們還鬨了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