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所處的位置,竟然是在一處峭壁邊緣!
入目所視,廟宇上方是陡峭筆直的山壁,其前方有一片空地,大約十幾二十米,空地外沿,又是斷裂懸崖。
廟宇依山而建,想要靠近,還得走一小段棧道。
棧道外林木深深,極其荒涼。
頓了片刻,我穿過那片林子,到了棧道前。
年久失修,棧道上的木頭腐朽發黑,長滿了黴菌斑和苔蘚。
沒有遲疑,我踩上棧道,繼續往前走去。
腳下速度不能太快,否則容易打滑。
二三十米的距離,說來不遠,卻時刻給人一種心跳快落空的感覺。
畢竟……棧道欄杆中,間隙很大,稍微一打滑,就容易墜下山崖。
沒有人不恐高,隻是忍耐力的問題。
終於,我跨過棧道,走在石質地麵上。
路麵寬闊起來,邊緣的位置還生長著小樹苗,隨風擺動。
愈往前走,離峭壁就遠多了。
近距離看,這就像是一個懸崖上的台子,整體呈現圓弧形,廟宇在最裡側。
我走到廟門前駐足停下。
夕陽的光沒有任何阻攔,儘數射入廟內。
一尊沒有漆麵的半截道像屹立其中,怪異的是,其下半截很臃腫,還有一雙盤起的赤足,透著淡淡金色。
乍眼一看,直接就看明白了,這是一尊佛像,生生開鑿出來,雕刻成了道像。
怪不得這裡是破廟。
鳩占鵲巢?本來應該是佛寺?讓那邋遢道人占據了後,再把佛像雕刻成道像?
我重重吐了口濁氣,邁步往裡走去。
廟內空空如也,並沒有什麼人。
那邋遢道人居然不在?
右側擺著一張床,床單被褥臟兮兮的,都變得油亮油亮,不知道多久沒洗過了。
地麵亂七八糟的骨頭,被啃得乾乾淨淨,一絲肉都沒留下。
鑿子,打磨的工具放在旁側,收拾的倒是整齊。
蹙眉,我再度往外走去,站在廟門口後,我才發現,廟左側長了一顆歪歪扭扭的桃樹,那桃樹分外古怪,並非是從地麵生長出來,而是從牆壁中生根,虯結的枝乾攀附在牆壁上,上了屋簷,生出茂密枝葉,甚至還有幾枚黃紅色的桃子,飽滿無比,掛在梢頭。
腳步聲入了耳,同時聽到的,還有音調怪異的唱腔,似是在念某種經文。
鼻翼間聞到了一股酸臭味,讓人眉頭緊皺。
我駐足在原地未動,靜靜的等待著。
唱腔停了,細碎的埋怨聲入耳:“養尊處優的小道士,又鬨什麼幺蛾子,封了觀,害得沒有香客上山,道爺都得下山覓酒食,嗬忒!”
一口濃痰先呈拋物線,啪嗒落在地上,隨後一個穿著極其邋遢,腰間掛著一黃葫蘆的道士,從棧道那方向的廟牆邊出現。
他手中提著一個熟食袋,嘴巴全是亮晶晶的油漬。
霎時,邋遢道人僵站在原地。
我冷眼看著他,沒有絲毫猶豫,踏步往前,朝著他脖子擒去!
下一秒,邋遢道人大驚失色,猛地一甩手中熟食袋,朝著我頭頂砸來。
他倉皇失措,轉身就跑!
我臉色大變!喝道:“停下!”
邋遢道人速度太快,沒有停下來,像是慌張過頭,竟一衝就過了旁邊的懸崖邊緣,直挺挺的墜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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