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道理說,假身盤踞在這裡生根發芽,此地隻有一個鬼才對。
魘鬼和魘屍都被驅逐了出去。
有鬼東西上身了苗三陽,那又是什麼鬼東西手搭在我肩頭?
還是說……掐我喉嚨的是一個鬼,手搭在我肩膀的,才是苗三陽?
“苗先生?!”我艱難的喊了一聲。
寂靜,沒有任何回應。
脖子上的力道更緊,肺部的空氣近乎要被榨乾。
放棄了掰開那手,肩頭搭著的手也在發力,似是要將我身體像是折筷子一樣折斷。
這種疼痛足夠讓人慘叫哀嚎,偏偏脖子被掐,又發不出聲兒了。
手快速在兜裡一掏,摸出來另一樣物事,虎頭八卦鏡!
循著鏡麵印記,我快速調轉鏡身,率先朝著前方一照!
刺目的黃光閃過,入目所視的,赫然是苗三陽,他雙目緊閉著,額頭的位置縈繞著一團灰氣,那灰氣中是一張皺巴巴的小臉!
脖子瞬間被鬆開,苗三陽沒有什麼神態反應,蹬蹬後退數步,反倒是那小臉顯得痛苦萬狀。
這時,淡淡的幽綠光線再度充斥整個墓室,視線光源有了保障。
另一手瞬間再從腰間抹過,提起血鏽銅劍,反手朝著肩頭上方一斬而出!
霎時,肩頭的力氣消失不見,沉悶的墜地聲讓我回過頭,頭皮頓時一陣發麻,地上落著的,居然是兩截樹枝……
猛地看向石棺處,那棵歪歪扭扭像是鬼一樣的栗樹,枝條正在不停的扭動,像是張牙舞爪般,要蓄力撲向我!
苗三陽慢吞吞的朝著石棺走去,依舊雙目緊閉。
我箭步邁步,到了苗三陽身側,虎頭八卦鏡直接朝著他頭頂貼去!
那灰氣中的小臉發出一聲尖叫:“滾!”
這聲音既熟悉,又陌生。
有些像是假身,卻又不全是了。
我怎麼可能停頓,虎頭八卦鏡貼在了苗三陽腦門心,他身體猛地抽搐起來,一道鬼影飛速離開,餘光所見,像極了一個嬰兒。
他快速爬回石棺中,栗樹樹乾上,那張皺巴巴的臉多了一些焦糊痕跡。
抽搐間,苗三陽顫巍巍睜開眼睛。
“走……”他聲音顯得很虛弱。
我攙扶著苗三陽,立即朝著門前走去。
右腿猛地在門上一蹬!門紋絲不動。
那棵栗樹顫栗的更凶,枝條已經延展到了一定程度,晃晃悠悠的朝著我們撘來。
苗三陽額間汗珠直冒,他快速從兜裡掏出來符,朝著那些枝條擲去。
嗤嗤聲響,白煙不停冒起,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焦糊味兒。
我接連蹬了三腳,漢白玉墓門居然還是紋絲不動。
樹身上的皺巴巴小臉,竟然又恢複如初,他緩緩從樹上爬了出來,血紅中略帶泛青的身體,讓我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我不理解假身到底做了什麼,成了現在這副樣子,看起來這嬰兒鬼就是他,這栗木同樣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