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兩個小時,陽光沒那麼熾烈,殺雞店的生意逐漸冷清下來後,我才瞧見,那老板撿起來好幾個雞頭,湊在一碟子裡,又弄了一碗雞血,進了鋪子內。
再等他出來後,則開始收拾衛生了。
我依舊在遠處靜等著,直至傍晚時分,老板的生意又好了起來。
這時鋪子裡頭出來一人,帶著一頂氈帽,壓的很低,似是遮住部分臉。
可臉並未完全被遮住,還能瞧見,他半張臉圓圓的,整個腦袋也是圓的。
他年紀不小了,皮膚上滿是褶子,像是風中殘燭一般。
並沒有站著看,老人在幫那年輕人割喉,放血。
兩人操持著,總算忙得過來了。
微噓一口氣,我定了定神,邁步往那邊走去。
等到了近前,瞟了一眼那老人。
老人專心致誌的殺雞,都沒注意到我的舉動。
“老板,殺一隻雞。”我喊了那年輕人一聲。
“哎!”他反應過來,立馬放下手頭的活兒,走至雞籠子旁邊兒,和我介紹雞的種類,價格。
我隨便選了一隻。
那人就回頭看了老頭一眼,說:“爸,你等會兒先弄這個。”
他指了指我選中的雞。
老頭笑了笑,雖說半張臉受傷,顯得很可怖,但他笑的很慈祥。
並且,他和我對視了一眼。
我便尤為注意這一眼!
老頭是出馬仙,並非什麼陰陽先生。
那他就絕對無法在我眼前偽裝什麼!
若他當日就在呂家,並且知道了我的存在,就絕對會有反應!
不過,這一眼很稀鬆平常,老頭還問我,有沒有什麼要求?
我搖搖頭,說沒有。
等了約莫半小時左右,雞宰好了。
我提著袋子走遠。
一直到這條街的另一頭,我才停下來。
心中猶有思索。
這黃汕,在搞什麼鬼?
大隱隱於市?
他那天,的確不在呂家,看見我,完全沒有任何反應。
黃皮子不是人,應該描述不了我的長相。
不過,黃汕肯定知道,呂家出過的“事情。”
我要去呂家清理掉黃皮子,將呂紗的魂歸於身體,甚至是將其超度。
那就避免不了,一定會和黃汕接觸!
那……是先在呂家,速戰速決,再來找黃汕,替呂家討回一個公道。
還是先用計,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天色愈來愈晚,太陽西下,慢慢成了夕陽,暮色逐漸取代了白晝。
我思索了半晌天,才做了決定!
一旦在呂家動起手來,黃皮子必然會通知到黃汕!
那就先下手為強!
目掃這條街道的風水,我仔細的分析著。
同時,我思索著鋪子裡那年輕人,喊黃汕爸,心頭頓有了算計。
恰巧路邊走過一環衛工人,我上前,將那隻雞塞給對方。
那環衛工人是個老太太,喜笑顏開,不停的和我道謝。
三兩句話打發她離開,我便進了五金店,買了手指粗細的鋼條,讓老板把頂端夾成尖頭。
再進一旁的日雜店,買下一袋子燒烤用的木炭,以及一根木頭柄的掃帚,便找了個不顯眼的位置,坐在路邊,等著天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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