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衣袍雖然完好無缺,但身上確實有傷,臟兮兮的袍子上,甚至還有一些血印子,明顯是從身體傷口中滲出來的。
陰差陽錯……
栗木生根的假身,居然被他毀了?
那孕育而生的童鬼,還真的會成無根之木。
本身,他就纏上了我。
恐怕……還會繼續來找我?
一時間,我默不作聲,不過,眉頭卻緊鎖著,是思索模樣。
老道士便沒有打斷我。
他隻是背負著雙手,情緒明顯有些怒意和暴躁。
腦中思緒轉動的飛快。
我眼瞳微微一縮,卻想到了一招。
於我來說,這算是借刀殺鬼。
於老道士來說,是讓他替天行道,除滅了未除滅之鬼!
雙贏!
隻是,要稍稍冒險一些。
思緒越來越快,很快,一個計劃就成型了。
“前輩你毀掉那樹鬼,可否留下一根半根木頭?”我沉聲問。
老道士一怔,才說了句:“的確有些眼力,怎麼了?”
“可否借晚輩一用?”我再道。
老道士蹙了蹙眉,他從袍子下拿出來了一截木頭。
這讓我愣了一下,因為,那木頭稍顯的圓滾,甚至,還有五官!
當然,這五官十分模糊,眼睛的位置,就是幾個印子,耳朵,鼻子,嘴巴,更為粗糙。
這是假身的頭……
那些所謂的“五官”,是生出來的木紋……
他摒棄掉瞎子,王半城,以及趙誌林,謝俞鋼,齊吏幾人的眼耳口鼻舌後,借著生氣孕育一個新鬼,自身居然也有了生命的征兆……
隻不過,已經毀在老道士手中了。
“小子,莫要損毀了這木頭,算是那鬼樹的核心了,道爺打算拿著鑿空做一個酒葫蘆。”老道士提醒我。
我默了片刻,才點點頭道:“沒問題,我不會損毀它。不過,前輩你可有把握,那童鬼來了之後,將其徹底斬滅根除?我接下來要施法,將一件至關重要的東西留在他上邊兒。”
“嗯?”老道士略顯得奇怪,隨後才說:“天醫道觀那小兒來了,都走不掉,道爺我很生氣!”
我呼吸略重,才說:“那好,晚輩就搏一搏!”
“許小姐,旁側房間,我借用一下,還請前輩替我護法。”
“對了,還要用一縷前輩的血,最好……蘊一絲魂。”
我先看許悠悠,接著再度和老道士對視。
老道士倒沒有說什麼,直接掐破食指伸向我。
我快速取出一個瓷瓶。
先前用作裝螢火枝製成的丹丸,現在丹丸用完了,剛好能盛血。
滴滴答答的血珠,像是斷線珠簾一樣落下,很快,瓷瓶裡接了有一小瓶。
老道士捏住傷口,收回手,他嘬了一下手指頭,小聲嘀咕了一句:“小子,道爺的血,可比金子還珍貴,你可得仔細辦事兒,莫讓道爺竹籃打水一場空!”
“前輩放心即可!”我聲音中都帶著一絲絲振奮。
隨著腦海中的計劃愈來愈完善,我心神都完全緊繃起來,邁步進了老道士旁邊的那屋子裡!
房間內透著一股淡雅的木質香味。
被褥是剛剛被掀開的,沒有折疊,屋內還有梳妝台,以及不小的衣櫃。
顯然,是許悠悠的房間了。
我稍稍怔住了片刻,倒也沒有在意什麼。
走至屋中央,盤膝坐下,將那一截圓滾滾的木頭放在地上,仔仔細細的端詳。
並且掐出陰五雷的訣法,壓在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