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怎麼了?”
陸淺有些詫異,因為他聽出洛川的聲音有些低落,還帶著些局促糾結。
“樂樂她……”
洛川就這麼開了一個莫名其妙的頭,接著像是逃避一般,半句話也說不下去。
陸淺微怔。
她走到洛川床邊,把他背後的靠枕好好擺了一下,讓他靠得穩當一些,接著才略帶遲疑地開口詢問:“你是……發現什麼了嗎?”
洛川低垂下頭,小幅度地頓了頓首。
陸淺輕歎了一口,想說些什麼。
但是她也不知道自己現在該透露多少,還有多少應該讓曲樂說,所以隻能和洛川這樣僵持著。
空氣又安靜下來,但這次的安靜帶著刺,一針針紮向陸淺的神經,叫她如坐針氈。
就連窗外悅耳的鳥鳴都帶著些刺耳意味,時間的流逝也在這煎熬下變慢。
洛川見陸淺不說,便自顧自地開口:
“我報平安的消息,她沒有回我。雖然她從前也不太回我的訊息,但是我覺得這次她特彆不一樣。”
“在這種煎熬下我難以抑製地想去求證。”
“我和她的設備網是連通的,於是我去查了她最近兩個月的動向。我以前不敢這樣做,因為樂樂會生氣,她從來都最討厭我乾涉她。”
“但是我這次……”
洛川仰起臉來,眼圈紅紅的,修長的手指緊攥著身下的床單。
他已經儘量在保持平靜,但是出口的話仍舊帶著難以掩飾的顫意。
“是……白曜嗎?”
陸淺微垂下眼,倚靠在櫃子旁,拒絕去看洛川的表情。
“是他。”
這一刻總是要來的,既然洛川都猜到了,也沒什麼隱瞞的必要。
病房裡又陷入了沉寂,隨著氛圍的安靜,悲傷也逐漸襲來。
陸淺看不到洛川的表情,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這件事比她想象得複雜多了。
“怪不得,師父能請得動白青會來救我,原來是樂樂又救了我一命。”
洛川收起那副受傷的表情,低笑了一聲,悲憫又自嘲。
“也好,白曜那樣的男人才配得上她,”他扭臉看向窗外,“況且,大概對她來說,無論是誰,都比我強。”
“幸好她不喜歡我,如果她喜歡我,肯定接受不了這樣的現實吧……”
他的聲音淡淡的,叫陸淺聽不出情緒,但隱含著一種破碎感。
“等她知道真相後,大概也不願意再見我,老死不相往來也好,遺忘比恨要好。
如果她真的恨我,也是我自作自受。”
十年相伴的青梅竹馬,隻不過是一枚早早布在身邊的棋子,任憑是誰,也難以接受吧。
而且感情這種事,不是誰留在身邊夠久,誰就能贏。
心動是從不分先來後到的。
“樂樂不是那種人,”陸淺聽到這話,沉下聲來,果斷搖搖頭,“我不清楚你是真這樣想,還是說氣話,她認識你這麼多年,照她的心思,我不相信她半點蛛絲馬跡也沒發現。”
洛川聞言,身軀猛地震顫了一下。
但他的眼神還是瞥向窗外,不肯轉過來看陸淺一眼。
陸淺輕歎一口,拖過椅子,坐得離洛川近了些。
“你們兩個很像,都是外熱內冷的人,性格、做事,都很像。
你是喜歡她很久,也陪了她很久,但你真的半點都不了解她。
程翊跟我說了upinos家選拔新人的方法:他們召集孤兒、還有貧民養不起的孩子,讓他們在角鬥場裡自相殘殺,為了爭取食物、住所、衣物、甚至隻是一口水。
最後活下來的那一批人,才有資格被作為新鮮血液培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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