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的這十天裡,白曜和陸淺的關係是不是好過頭了?他們兩個之間的氛圍這不是已經完全變成朋友了嗎?
而且憑什麼那個賤人胃口不好,要陸淺給他做飯吃?最要命的是陸淺還答應得那麼乾脆。
白曜瞼起眉眼,將鳳眸埋進碎發裡,透過眼鏡的反光,不著痕跡地掃了眼程翊的方向。
勾唇,輕笑,大搖大擺地坐進曲樂身邊。
程翊身邊站著的侍從們感覺到氣壓越來越低、空氣也跟著稀薄,呼吸都跟著困難。
女仆長強撐著打戰的雙腿,挪蹭到程翊身邊,“當……當家……可、可以,開飯……”
程翊沒作聲,冷冷地睨了女仆長一眼。
女仆長頭皮瞬間發麻,但也明白了程翊的意思,趕緊向身後交代道:“快!快!上菜!”
侍從們飛速動身,把飯菜擺好在桌上,不敢有半點怠慢。
這頓氣氛詭譎的晚飯過了大半,吃得每個人都如鯁在喉。
白曜倒是很淡定,眼神在餐桌上搜尋了一圈後,默默鎖定住坐在他隔壁的凡妮莎。
“哦對了,凡妮莎小姐,能不能麻煩你幫我準備一間房?”
“一間房?”
曲樂聽到白曜的話,先是歪過頭去不解地看了看他。
“當然樂意效勞,”凡妮莎隨口應下,“請問白當家要房間做什麼呢?我好命人安排一間合適的。”
白曜溫柔笑笑,看向一臉不解的曲樂,“你不是說有事情要和陸淺聊嗎?你們兩個住一起,我不得再找個地方住嗎?”
“我什……唔……”
曲樂剛要開口詢問,她怎麼不記得她和白曜說過這話,白曜直接叉了一塊牛排塞進曲樂的嘴裡,把她的話堵了回去。
“嗯嗯,我知道你很感動,不用說了。”
“哢啦——”
突然,一聲不合時宜的響動從餐廳主位傳來。
眾人齊齊看去。
主位上那個不可一世的桀驁男人,正滿麵隱忍地握著拳,怒意即便是在他奮力的壓製之下,也叫人看得真切。
那雙金棕色的眼睛已經暗到失了顏色。
手中緊握著的水晶酒杯,已經隨著他手背與臂膀上一條條暴起的青筋而生出裂痕,發出哢噠哢噠的響。
白曜饒有興致地瞄了程翊一眼,接著繼續沒事人一樣地往曲樂嘴裡塞了塊水果。
“凡妮莎小姐還是幫我準備一間長住的吧,我怕這種日子以後經常有。”
“……”
程翊聽完白曜這話,差點背過氣去。
更要命的是他現在反駁不得,也拒絕不得,隻能吃啞巴虧。
他隻好用一種意義不明的眼神看向餐桌對麵的陸淺,寄希望於她彆去。
陸淺淡定地拿起水杯抿了一口,看都沒看他一眼,“行啊,那我今晚就去和樂樂住。”
程翊:“……”
白曜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低頭,伸出手去幫曲樂擦了擦嘴,“吃飽了嗎?”
曲樂點點頭。
“那你去幫我收拾收拾東西吧。”
說著,白曜就站起身來,帶著曲樂欲要離開。
路過凡妮莎時,白曜略掃了眼她的餐盤,閒聊般地問道:“凡妮莎小姐信什麼教嗎?”
“嗯?”
凡妮莎明顯是沒有反應過來,扭臉看向白曜,發出一聲困惑。
“白當家怎麼突然這麼問?”
“沒什麼,”白曜笑著推推眼鏡,“隻是最近在讀《新約》,以為凡妮莎小姐會信天主教,想跟你探討一下。”
凡妮莎莞爾一笑,“那我可能要辜負白當家的期望了。”
“哪裡,是我唐突了才對。”
白曜小小地表示了一下歉意,接著轉過頭去,牽起曲樂的手,“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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