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傾下身子,拿起手上的長煙鬥,在凡妮莎受傷的側腰上輕點了兩下,臉上的表情平淡柔和。
“即便沒有到達爆炸時間,艦隊包圍遊輪,怎麼可能沒有半點聲響呢?”
“……”
凡妮莎的眼睫輕顫兩下,似乎是想明白過來什麼。
確實,她剛才的神經有些太過慌亂,慌亂到絕望,竟然沒有發現,從她按動通訊器開始到現在,這艘遊輪的外圍都沒有半點聲響。
無論是艦隊行駛的聲音也好,還是炮火發動的聲音也好。
這個世界異常平靜,隻有鐘表在噠噠地走著。
白曜輕歪下腦袋,挑眼微眨,像一隻狡黠的狐狸。
“想通了?”
滿會廳的人也在此刻陷入了寂靜,白曜的意思是……
寂靜之間,會廳門口突然傳來一冷若冰山的聲音。
“少爺。”
白曜直起身來,低頭推推眼鏡,嘴角勾起一抹舒然笑意。
“來了。”
幽暗之中,一高大身影從門外緩緩走進。
全場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地朝著那個角落看去。
隻見一個身材挺拔健碩的平頭男人從黑暗中緩緩走出,麵容英俊但神色冰冷,一雙灰色眼瞳如萬年寒潭,一枚藍鑽耳釘在耳垂上泛著光。
男人肩上扛著一包布袋,身上的衣服被水漬打濕得一塊一塊,古銅色的皮膚在拍賣會場的燈光下映照出性感的紋路。
他邁著大步走到一眾人麵前,將肩上的布袋朝地上一丟,露出幾節炸彈引爆線和開關。
“全拆掉了。”
語氣平淡嚴肅,和他的人一樣冰冷。
白曜笑著,打量了下地上的布袋,“艦隊呢?”
“都控製住了。”仍舊冷淡,似乎這事跟他毫無關係。
白曜輕笑著,搭上赤梟的肩膀,“真是我的好兄弟。”
赤梟聽到這句話,冰山樣的臉上消解了些,半垂下眼,算是有點表情。
凡妮莎一臉驚恐地聽著赤梟和白曜的對話,臉上的表情愈發扭曲。
“你、你……你們……”
怎麼可能?!那可是英國軍方艦隊,哪有那麼容易被製服?而且白青會的勢力遠在扶桑,她也一直在暗中監視著白曜的動作,怎麼可能艦隊入境意大利都沒有消息的?
“你以為我們這幫人剛才在乾什麼?隻是為了幫你爭一個家徽嗎?”
白曜看著凡妮莎逐漸扭曲的臉,撿起地上拆下的炸彈線路,拿在手裡把玩著。
“當然是為赤梟趕到這來拖延時間了。”
白曜笑得溫潤,一雙狡黠的眼閃爍著似水的眸光。
他預判到rex會在這次拍賣會下手,於是早就開始監察英國出海艦隊的動向,沒想到這一批艦隊,兩個月前就已經埋伏在威尼斯。
白曜測算的時間剛剛好,剛剛好拍下那台密碼機,剛剛好給全場的人演那出戲。
白曜相信陸淺一定能懂他的意思,所以並沒有提前跟他們做任何交代,聰明人之間的一拍即合,不必過多言語。
但他沒有想到陸淺能為赤梟爭取這麼多時間,連船底的炸彈都能拆掉。
白曜再度開口問道:“是不是很驚訝,為什麼沒有接到白青會動向消息?”
“白青會在威尼斯有後備艦隊,”白曜將手中的炸彈線路朝著凡妮莎身上一丟,嘴角勾起妖異笑容,“很合理吧?”
雖說白曜和程翊看似“和好”,但是兩幫的勢力交鋒從來沒有停止過,互相滲透政權的事情也在私下一並展開著,誰也沒有讓步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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