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司璟的雙眼,猛然睜開,就看到了一雙含笑的眸子,近在咫尺。
他的心重重地跳了一下。
薑南枝眼角彎了彎,撤了半個身位,她輕柔道:“殿下,趁熱吃好不好,臣妾專門替您熬的。”
容司璟之前一直堅信,小太子妃是愛慕他的,可是當那個柳如煙出現在東宮的時候,反而不那麼確定了。
他怎麼有一種感覺,小太子妃把彆的女人往自己身上推呢?
容司璟將那瓷白玉碗慢慢推開,“太子妃突然來給孤熬湯羹,莫非是心虛,做錯了什麼?”
薑南枝無辜地眨了眨眼,“臣妾給您洗手做羹,不是應該的嗎?”
容司璟都氣笑了,倒也不繞圈子了,“薑南枝,你沒有發現,那柳如煙的眼睛,都粘在孤的身上了嗎?”
薑南枝放下手中的玉碗,“那殿下以為,柳如煙比得上臣妾,還有岑選侍華選侍嗎?”
容司璟冷冷一笑。
薑南枝也不生氣,她細聲慢語地說道:“殿下,臣妾感覺那個柳如煙很有問題,這樣有問題的人放在鎮國公府,放在表哥身邊,實在是不妥。表哥如今兵權在握,倘若真的走了歪路,先不說整個鎮國公府都會被波及,甚至往大了想,唯恐影響國事,結局更加不堪設想啊。”
容司璟:“說到底,太子妃都是為了林嶼還有林家人,哦,你也擔心會有影響波及到你母親,可你終究沒有考慮過孤!”
薑南枝微微一愣怔。
她其實沒想過,太子會這樣生氣,一時間有點無措。
容司璟看著她那漂亮的眸子中,閃過一抹茫然,隨後他半垂眼,語氣又恢複到了之前,那一如既往的平靜、淡漠。
“孤要誦經,太子妃退下吧。”
薑南枝隻好應聲退了出來,她回到寢宮的時候,天都黑透了,屋內卻遲遲沒有點蠟燭。
等到暮歲把蠟燭都點亮後,這才驅散了屋內的黑暗。
暮歲擔心道:“娘娘,您這是怎麼了?”
薑南枝:“暮歲,你說一般什麼情況下,男人會生氣?我的意思是,不是朝堂大事那種。”
暮歲:“就是家務事了吧?家務事的話,那就是妻妾爭寵,兒孫不好好讀書,不務正業,還有就是長輩是非不分……”
薑南枝皺眉,太子上午的時候,明明還好好的,雖然倆人在浴桶之中,差點做了什麼事,可後來一起用膳的時候,太子也沒見生氣。
然後,柳如煙來了……
薑南枝想起來上一世,爭風吃醋的侯府後院,她不確定地說道:“莫非,太子殿下吃醋了?”
這不太可能。
畢竟太子又不喜歡她,而且她又不是真的給太子安排女人,在知道柳如煙不安分後,就想著把這人給放在眼皮底下好了。
所以,太子殿下到底是怎麼了?
此時在佛堂內,一身黑衣的樓隱看向了長著一對酒窩的明玄,明玄聳了聳肩膀,然後看向白芷。
白芷看到兩位同僚探過來的目光,他壓力很大,猶豫了一會兒,才開口道:“殿下,其實太子妃娘娘想要把那柳如煙引到東宮來,屬下認為是好事。”
容司璟凜冽的目光掃了過來。
白芷硬著頭皮說道:“因為西南藩王那邊一直沒有任何動靜,這個柳如煙或許會是一個很好的契機。”??明玄在旁邊猛點頭,“那個女人肯定會想辦法進東宮來,這樣她就會露出馬腳了!”
一旦那個柳如煙暴露了馬腳,他們就可以把躲在後邊的西南藩王給拽出來!
可太子殿下的表情,還是不太好看。
幾個人也是沒有辦法了,而且這樣心情不好的主子,實在是讓人難以招架,等到容司璟擺手的時候,三個人趕緊都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