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醫點了點頭。
“是極是極!”
霧枝開心了,有人懂他的眼光毒辣,人生遇到知己不容易,輕輕推門,對著李太醫恭敬開口。
“李太醫,請。”
書房裡滿滿當當的都是書籍,甚至還有不少奏責,空氣中也滿是書香筆墨的味道。
壁上掛著一幅墨潑山水,山峰層巒疊嶂雲霧繚繞,謝語端坐與案前手持毛筆沉浸在奏責之中,椅子上方是皇帝親筆寫的字【君子坦蕩】四大字。
李太醫進書房後先是對著字作揖,隨後才前去行禮。
“微臣參見太子殿下。”
“李太醫請起,今日之事,還望李太醫切莫傳出去。”
“微臣知曉。”
他是謝語一手培養起的太醫,自然也是謝語的心腹,雖說他的老爹還在世的時候跟皇帝關係不錯,可他的主子,叫謝語,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他能掂量的清。
謝語緩緩褪去上衣,看著太子殿下身上大大小小已經開始結痂但還沒痊愈的傷口,李太醫頓時皺了皺眉。
“殿下乃未來儲君,竟有如此膽大妄為之人行刺?!”
謝語麵無表情的打斷了他的客套表演。
“說真事。”
李太醫輕咳兩聲,上前仔細查看。
“嗯,手法很嫻熟,可以披靡我的手藝了,殿下可是在外麵養了其他的太醫,莫非是我老李已經不中用了不成?”
謝語看了看李太醫。
“在外真是被人救治了,可萍水相逢,本想著能撿回一條命回京靜養已是不易,倒是想不到她竟有如此醫術,能讓李太醫都如此稱讚。”
這回輪到李太醫震驚了,他尷尬的摸了摸鼻子,是他多想了。
“若是名醫,我可能還會有些氣憤,可聽殿下所言,應當是赤腳大夫,能將這種症狀的患者在短時間恢複的極好,便是微臣也隻能用些大補之藥才能做到,若是霧枝所言非虛,太子殿下這些時日應當過的極為勞苦。”
“自是與太醫院的良藥無法比較,想來若是有一樣的藥,刺人醫術應當在我之上。”
謝語微微皺眉,那個在晚上說自己死了就埋了的人,沒救過人把自己當小白鼠的蠢女人……醫術高明?
謝語拿出薑幼出發京城前給自己準備的最後一些包紮紗布給李太醫看了看,李太醫拿起已經被草藥浸過的紗布,分辨裡頭的藥草,不由得咳咳了幾聲,沉思片刻才比較委婉的開口。
“嗯……殿下,此人用藥十分大膽,可謂是猛攻傷口,就是……這藥用的實在是太多了點,想來是沒有接受過專業的學習,但著實是不可多得的好苗子,想來介紹去太醫院學習一段時間,便可為殿下所用!”
謝語抽了抽嘴角,她親自開過金口,隻是跟自己爺爺學過,那些村民也說過,隻是在小時候幫忙抓過藥。
隻知道什麼藥治什麼病的人,能不大膽嗎?
李太醫摸了摸胡須。
“整個太醫院,開藥都是極為溫和的,隻能靜靜調養,著實也是苦了患者,大膽了些便要在肩上扛著誅九族的罪名,若是此人入了太醫院,想來會成為殿下用著趁手的人。”
謝語無意間朝著太子府隔壁的院子方向瞅了一眼。
能得到李太醫如此稱讚,隻是懂得一些知識便有能如此能力,那她的爺爺應當是數一數二的醫者。
“殿下,微臣鬥膽,現如今當今聖上和貴妃娘娘都有些老毛病在身,溫養之藥已經不太管用了,可猛烈的方子,又著實開不出來,想來……若是治愈殿下的神醫診治一番,或許能痊愈。”
“屆時,太子殿下在皇上麵前又可展現一番,好生殺殺那該被雷劈死的四皇子威風!”
謝語抽了抽嘴角,他從中感受到了李太醫嚴重的個人情緒,想來自己離京的這段時間李太醫也是吃了不少苦頭。
謝語點了點頭,不動聲色道。
“孤會想辦法,若是不成,也自然有其他法子對付他。”
李太醫開心了,笑嗬嗬的離開了太子府。
“老李,咱倆這交情,我剛才說的話,你能不能權當沒聽到?”
霧枝有些後悔與李太醫炫耀了,這會才反應過來,李太醫可是個不講道理的小老頭,什麼事讓他開心他就做什麼。
想當年死活不肯加入四皇子的黨羽,就因為自家殿下說了句人長得不錯還有實力,有些脾氣也是正常的,就自己屁顛屁顛的加入了太子黨……
“哎呀!咱倆誰跟誰啊!都哥們!這件事我夫人我都不會說的!你把心放在肚子裡便是!”
李太醫再三保證,甚至讓李太醫發了誓,若是說出去這輩子吃飯早餐都不能吃蔥油餅,霧枝才放人坐上了馬車回太醫院。
……
“皇上啊!你有所不知,我老李可是費勁了千辛萬苦才打聽到的消息,太子殿下此次出京,其實是為了一個女人……巴拉巴拉。”
走出禦書房的時候,李太醫昂首挺胸,自言自語。
“誰吃蔥油餅?我媳婦都不會做那玩意,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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