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山頂的階梯上,向缺再次跪伏,平伸雙手然後恭敬的匍匐在地磕頭,起身,前行幾步,再次跪伏,磕頭。
向缺就像是被上了發條一樣,不知疲倦的周而複始的重複著同樣的動作,站起,跪伏,磕頭,動作非常的機械性,但誰的看的出來他的臉上始終帶著一種恭謹,憧憬的神情。
從山腳下到通往山頂的台階總共有幾百個,向缺是每走三步一停一磕頭,並且磕的時候還是砰砰直響,跪的時候也是非常利索直接屈膝跪倒,十幾分鐘之後向缺的膝蓋已經被磨破皮了,腦瓜子上也滲出了血印子。
一直跟在後麵的王玄真並沒有出聲阻攔,就是默默的看著向缺三步一扣頭的走向山頂。
王玄真了解他,這個時候絕對沒有任何人能攔住向缺行的這個大禮。
向缺行的這個大禮,比三跪九叩五體投地還要大,他這是最恭謹的行禮方式,名叫三步一叩首,通常都隻出現在那些最盲目最虔誠的信徒身上。
據說在宋朝時期,宋代曾有信奉佛教非常虔誠的高僧曾經打算從長安啟程,然後三步一叩首的前往印度進行朝拜,一路就是叩拜著從長安去往印度朝拜釋迦牟尼祖師,前期進行的時候比較順利,但到後期基本就沒人清楚了,沒有人知道這個高僧到底有沒有三步一叩首的到達印度,因為這個工程略微有點浩大了,甚至有人都懷疑在這個高僧的有生之年到底能不能夠到達得了釋迦牟尼的誕生之地。
向缺不是虔誠的佛教徒,但他對佛門始終是懷著一種敬意的,特彆是懸空寺在他的心裡地位並不比古井觀差多少。
近半小時以後,向缺跪拜到山頂,然後長長的鬆了口氣。
懸空寺山門,兩扇有點看不出本色的大門敞開了一條縫隙。
山門前,打掃的非常乾淨,沒有一片樹葉雜草,人走在山路上邁步落腳居然掀不起一絲塵土,向缺正朝著懸空寺大門躬身行禮之後,整了整略微淩亂的衣裳然後邁步跨入進懸空寺。
山門內平鋪著非常整齊的鵝卵石,石頭被踩踏的光滑鋥亮,兩邊是兩處偏殿,正前方則是大雄寶殿。
“沙,沙,沙”大雄寶殿前方,一個年輕的沙彌一絲不苟的彎著腰,手裡拿著掃帚正在清掃著寺院內的落葉。
“踏踏踏,踏踏踏”向缺踏著步朝著沙彌走了過去。
似乎是感覺有人前來,沙彌手中的掃帚停住了,然後抬起頭怔然的望著走過來的向缺。
“啪”向缺忽然一巴掌揮手拍在了沙彌的光頭上。
沙彌咽了口唾沫,抿著嘴。
向缺食指中指彎曲,照著沙彌的腦門彈了一下。
“砰”一聲悶響過後,沙彌非常不爽的揉了揉腦袋。
向缺呲著牙,說道:“俊哥,快給你缺爺樂一個,見我你咋不稍稍驚訝一下呢”
叫俊哥的沙彌放下掃帚雙手合十,衝著向缺說道:“阿彌陀佛······施主貧僧為何要驚訝”
“我去,你都四年沒見過了,沒有驚喜麼?”向缺撇著嘴說道。
“師傅說,今天有朋自遠方來,貧僧早知你要來,為何要驚喜”沙彌繼續雙手合十低頭說道。
向缺很無趣的白了他千一眼,然後掏出煙點上,徐徐的說道:“一點都不意外啊,你裝也得給我裝的久彆重逢一點啊”
“四年前古井觀一彆,也不過在一千五百天,人生在世幾十年總有不少個四年要走過,這還算不上久彆重逢”沙彌淡淡的說道。
王玄真在後麵挺感慨的說道:“真是山不在高啊,你看看這小和尚說的話,句句都是禪語,太深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