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點半,遊輪起航了。
這艘豪華遊輪上下共五層,簡單點來說就是吃喝玩樂一應俱全,是個移動的娛樂航母,隸屬於馬來西亞的王室。
遊輪的第二層被改造成了空曠的宴會廳,足可以容納幾百號人,整個舞會做個遊戲什麼的一點都不費力,如今大廳裡差不多有一百多號人了,四周都是長條桌上麵擺放著冷餐和酒水,所有登上遊輪的賓客有大部分都雲集在這裡。
向缺被清靈這個吃貨收割機拽進來後,就開始肆無忌憚的端著盤子到處搜刮食物,一如一年多前向缺在金融中心那時,整了幾盤子食物之後就躲到角落裡開吃了。
向缺這個時候也根本不急於去找人,遊輪開到海上之後正戲才會開始,大概晚上八點鐘左右,所有的降頭師們才會陸續登場的。
現在,是一場難以預料的紛爭前最為寧靜的時刻。
祁長青在角落裡看著向缺手裡的兩個盤子,幽幽的歎了口氣:“誰家的孩子,心這麼大啊”
“祁先生······”
廖中萊和吳本昌還有範文旺臉色挺複雜的走了過來,這兩天三人的心情起伏不定,一直處在複雜的糾結之中。
祁長青給他們拋了一個橄欖枝,但枝頭卻是有刺的。
抓了,紮手。
不抓,太可惜。
遊輪第三層,一間豪華的房間內,擺放著八張椅子緩成了一圈,椅子中間是張圓桌,這就是馬來西亞降頭師界,一年一度的圓桌會議,在這一天大馬最為聲名卓著的八個降頭師會坐在這裡商討降頭師的大事,這個會議通常來講也會改變下一年馬來西亞降頭師界的格局。
所以,無論哪個降頭師有什麼大事,無論身在何處都會趕過來參與。
馬來西亞的降頭師並不都是身在吉隆坡的,在吉隆坡隻有兩個,就是向缺見過的拉紮卡,祁長青見過的哈紮克,其餘六個降頭師則是身在馬來起亞的納閩和布特拉再也,沙巴,東馬,砂拉越等州和大城市裡。
這就是區域劃分,每個降頭師都身在被規劃好的區域裡,那就是他們自己的地盤,這種情形很早以前就延續開了,為的是避免各個降頭師之間起不必要的衝突,馬來西亞本來也沒多大人口也沒多少,麵積沒有中國的一個大省廣,人口還沒有山東多,所以資源有限的情況下,那就隻能群雄割據了,這是降頭師界的規矩,能夠更好的讓馬來西亞的降頭師得以在有限的空間內生存下去。
這麼做的一個好處是,大規模的衝突減少了,但也有個壞處就是難免會出現分配不均的情況,你不可能讓每一個地區的資源都是相同的,必須得有多或者有少的,如此一來呢占據資源多的降頭師日子過的肯定舒服,那少的就得心生怨氣了。
降頭師的圓桌會議首先討論的就是這個問題,下一年的資源應該怎麼分配,地盤該如何劃分,八個降頭師如何做到一碗水端平。
什麼是降頭師的資源,就是修煉或者下降頭所需要的東西,墳場裡的陰土,五毒中的各種毒物,成型的人胎和屍油,不太常見的草藥,還有最重要的一樣東西名叫種陰草。
降頭師需要這麼多的資源,那肯定就是有的地方多有的地方少了,不會每個地方都是一樣的,特彆是種陰草,更是極為的稀缺,並且還呈現出了每年都在逐漸減少的地步。
種陰草生長在極為陰冷潮濕的地方,終年不見太陽,草下必須得是達到幾百年以上的大墓才能蘊養出來,滋養種陰草的則是墓中濃鬱的陰氣,並且種陰草成長起來非常艱難,至少得要十八年以上才能成型,中途夭折的情況還時有出現。
所以這東西非常稀少罕見,但卻是降頭師下一些降頭和修煉的必須之物,不可或缺的東西。
那麼問題來了,全馬來西亞能有種陰草的地方卻不多,隻有兩處大規模的種植了這種東西,一處在沙巴一處在東馬,其餘的地方隻有零星的種陰草出現,所以至少得有六個降頭師是非常眼饞這玩意的。
每一年,降頭師的圓桌會議都會針對此問題展開非常激烈的爭論,有種陰草的沙巴和東馬兩地的降頭師拚了命的想要捂住不往外放,沒有的又窮儘心思想要獲取。
衝突和爭議就此產生了。
可能有的人就再想了,如果八個降頭師少了那麼一個或者兩個,比如沙巴和東馬的降頭師,那又會是什麼樣的一種局麵呢?
遊輪開動之際,馬來西亞降頭師界的八大金剛依次進入第三層的房間裡分彆落座,拉紮卡和哈紮克挨著坐在了一起,這八個降頭師雖然有排名,也有實力上的差距,但本質上是沒有領頭的人,大家的身份都是一樣的,誰也管不著誰,誰也領導不了誰,都是半斤八兩。
八個人坐好之後,前期進入閒聊階段,關係相近的就聊聊近況,關係不怎麼樣的眼神也不瞄一下,等到聊的差不多了才會開始討論正題。
“安靜一下吧······”坐在圓桌正當中的一個老態龍鐘的老者微閉著眼睛,含混不清的說了一句。
圓桌上小聲的交談逐漸減少,說話的人叫查爾哈,大馬降頭師界公認的最強者,他也是馬來西亞王室的人,今天有多少歲沒人知道,但不少人知道馬來西亞最近幾十年政壇的變革背後都有他的身影,也沒人知道他如今的實力到了什麼地步。
但有一點,無人敢輕易招惹他,哪怕查爾哈獨自一人占據了沙巴這塊寶地多年也從來沒有哪個降頭師敢打他的主意。
寂靜過後,查爾哈才慢慢的睜開眼睛,人雖老態但卻眼露精光,你要是光憑外表來斷定此人那恐怕是得要大失所望了。
“敘舊,等到開完了會再敘,有大把的時間留給你們呢,我歲數大了沒時間陪你們浪費下去了,還是先談談正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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