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缺腦袋嗡嗡直疼的止住了陶德華對那個騙了他兩千多塊錢的男人的憤憤詛咒,直接了當的問道:“我想問你的是,那天出水口堵塞之前的一些細節,仔細回憶一下,最好一個細節都彆漏,要最詳細的,ok不?”
陶德華頓時一收,哦了一聲,問道:“你是來打聽這個的啊?政府的特派員?”
“算是吧”向缺說道。
“之前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啊,還寫出資料上報來的呢”
向缺說道:“我想聽你親口說,這樣比較生動”
“哦,那行”陶德華說道:“哎,領導我和你說,這出水口堵塞之後出了很多邪門的事你知道的吧,地震,天上有龍,南岸的雕像有淚痕,真挺邪門的啊,你說是不是鬨鬼了啊?這事彆人不信我卻是信的,真的······幾年前的一天晚上我就在水文站值班,睡覺的時候一聲炸雷給我驚醒了,然後旁邊的女人抱著我的胳膊說她害怕了,當時我就點了一根煙猛吸了一口,說實話我也很害怕,我記得我睡覺的時候明明是他麼自己睡的啊······”
向缺沉默了,真的,他第一次發現自己和人類正常交談居然是他麼很困難的一件事,就這個叫陶德華的,他每次張嘴都和對方談論的是正經事,但他句句回答的跑題都跑到三百多公裡以外去了,而且居然還他麼的扯不回來。
向缺是真服了,這人的腦袋啊要是長抽吧了,你拿電熨鬥都燙不平,很顯然這個叫陶德華的人大腦已經發育的跟條沙皮狗差不了多少了。
向缺強忍著一巴掌拍死他的衝動,上前摟著陶德華說道:“我讓你給我仔細回憶一下,出水口那天堵塞時的情景,就像我本來讓你和我聊的是西天取經的精彩,但你卻偏偏和我整出了金瓶梅的曖昧,扯的有點遠了明白麼?”
陶德華弱弱的眨著小眼睛哦了一聲,說道:“領導,那咱們這就從東土大唐聊起來唄?”
“乖,這就對了”向缺揉著他的腦袋說道。
“那天,我正和一個騙了我兩千多的······”陶德華剛一張嘴,就小心翼翼的看到向缺似乎又皺起了眉頭,他連忙舉手,說道:“細節,從細節說起”
“哎,繼續吧”
“當時我挺生氣的然後手機就掉到地上去了,但撿起電話的時候我忽然發現,電腦上屏幕裡水文監測忽然出現了預警······”
陶德華彎腰手剛摸到電話起身的時候,腦袋一歪正好看見了監控水文的屏幕上已經出現了紅色的預警,這意味著水位已經逼近到警戒線了。
陶德華腦袋頓時嗡的一響,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向屏幕卻發覺,紅色預警仍舊閃個不停,“唰”他連忙跑到窗前看向外麵,辦公室就在大壩上方一扇落地窗正好對著大壩下方的水麵。
此時的水麵波濤滾滾,一個石尖隱沒在了水下。
向缺聽到這,忽然打斷陶德華問道:“你說你看見那塊石頭是落在水裡的?怎麼之前你好像沒對人提起過?”
“當時我也不太確定啊,而且我說了誰能信啊?那麼大個石頭落在水裡,哪來的?天外飛仙啊?隕石啊?而且石頭掉下去的時候還沒有一點的動靜,無聲無息的,你就是往水裡扔塊石頭也得咚的一聲,可關鍵那時什麼動靜也沒有啊,我跟誰說誰不得認為我有病啊”陶德華撇著嘴一臉的精明。
向缺詫異的問道:“那你怎麼和我提起這個了呢?”
“你都聽我胡扯了半天,我總得跟你說點實話吧,這都是乾貨”
“來,繼續吧”
“石頭沒進水裡後我以為自己花眼了,但以我五點零的眼睛和你發誓真的沒有眼花,然後值班的大姐這個時候就跑進來告訴我出水口被堵上了,我就知道肯定是那塊石頭的原因”陶德華振振有詞,噴著唾沫說道:“而且我還發現個怪事,這事我誰都沒有告訴,報告上也沒有寫出來,道理呢自然是一樣的,我說了也不會有人信”
向缺問道:“什麼事啊?”
陶德華神秘兮兮的壓低聲音說道:“抬頭,順著我的手指向左前方五十度角方向看過去,對,彆動,就是這個角度,那裡有啥?”
向缺“唰,唰”的眨了幾下眼睛,有點迷茫的說道:“啥也沒有啊?”
陶德華頓時用一種看白癡的眼光看著他說道:“你好像瞎,那麼大一座山擺在那你看不見啊?你得瞎成什麼樣了啊,視力負五點零的了吧”
向缺被一個腦袋抽吧的連電熨鬥都燙不平的人給鄙視的臉都紅了,從他這往那往黃河北岸,確實有一座山,距離大該百米開外離的非常近,不算太高,不太起眼,就是座很普通的石頭山。
這種光禿禿的石頭山在黃河兩岸很常見,山上的植被長年累月下被雨水或者泥石流給衝刷走了,年代一長地質出現了改變,就變成了石頭的山。
向缺問道:“看見了,什麼意思?”
“我平時上班或者值班的時候,大部分的時間都是盯著電腦屏幕的,一年裡也就五月到八月可能稍微忙一點,其他時候多數都是閒著的,還是很閒的那種,但偏偏卻又不能離開觀察室,所以可以有大把的時間東張西望,我對電站附近的任何地方都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陶德華伸手指著那座光禿禿的石頭山,說道:“就比如那座山吧,我閉著眼睛都能把它沒一點不差的記下來”
陶德華隨即從桌子上拿起一張紙和筆,然後“唰,唰,唰”的畫了起來,幾分鐘之後那座山居然真被他完完整整的給畫了出來,繪畫的功底雖然差了點,但相似度絕對接近九成了。
陶德華用手敲了敲桌子,說道:“你看看,有啥不同麼”
“有麼?”向缺狐疑的拿起紙湊到麵前,仔細的打量著對麵的那座石頭山。
片刻之後,向缺“唰”的一下放下手裡的紙,沉聲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