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礦洞裡悄然無聲的,既沒有陰氣滔天也沒有綠光冒出來,就跟尋常的礦洞一樣,一切顯得都是那麼平常。
“這礦井裡有什麼古怪?真的有鬼?之前唐小姐慎重的提醒我們,我就沒敢讓人下去”馮毅跟在向缺後麵挺奇怪的,自從兩天前那一幕過後,礦洞就恢複了平靜。
向缺咬牙說道:“沒有這位唐小姐,你們······算了,不說這個了,你們的礦用炸藥還有麼?”
“有,有,有”馮毅連連點頭。
向缺說道:“等會我進去了,十分鐘之後你就把這個洞口給我炸掉,封死了”
“唰”馮毅蒙了。
不等他回話,向缺直接大踏步的走進了礦洞中,當他一步踏進之後朝前走了幾米,頓時一股冰涼刺骨的陰氣就撲麵而來,“騰”向被缺身前躥出一簇三昧真火,瞬間讓溫度又提升了起來。
“嘔!”向缺肚子裡攪合的翻江倒海,彎腰張嘴就吐出一堆的綠水來,一天沒怎麼吃東西了,不然吃啥得吐啥,這洞裡的味道讓人難以抗拒。
外麵看著火光突然閃現的馮毅,他再次懵逼後,果斷吩咐人把礦用炸藥拿來填裝在礦洞口。
馮毅這個人有個非常大的優點就是從來都不自以為是,有關於自己無法理解的狀況發生,他都選擇聽取彆人的意見,就像本來他對煤峪口礦鬨鬼的事是嗤之以鼻的,可當看見洞裡有綠光和腐臭的味道飄出來後,他當機立斷的就選擇相信唐夏了,現在向缺又對他吩咐炸洞,他理所當然的又照著做了。
向缺深入洞中之後,就靜靜的等待著,大概幾分鐘之後洞口開始有人忙碌填裝炸藥,沒過多久炸藥裝好後就被引爆了,礦洞被封死裡麵頓時變得漆黑一片。
一聲巨響,洞內洞外被隔絕成了兩個世界。
向缺重新返回到洞口處,從石堆裡隨意的撿出幾塊石頭擺放在地上,八卦位各放一塊,石頭下麵壓著一塊符紙,向缺拍了下長劍,召喚出一道戰魂說道:“去陣裡守著”
戰魂輕輕的點了下頭,飄向陣內,以自己的身軀為陣眼,鎮住此陣。
這個陣攔不住人,對人來說等同無效,但卻能暫時困住冤魂厲鬼不讓其通過,唐夏孤身一人深入礦井,想的無非就是不讓萬人坑裡的孤魂野鬼衝出來,向缺估計光憑她一個人可能很難阻擋得住。
“已經過去兩天了,你可要堅挺住啊,你這丫頭也不是個短命相,沒事,沒事的”向缺沉沉的歎了口氣,然後快速朝著礦井深處走去。
說是讓唐夏堅挺,可向缺心理對她也沒多少底,這萬人坑裡離譜的狀況向缺大概估摸出了一個範圍,就現在估測出來的狀況其實非常的不樂觀,因為唐大小姐不是他這樣的戰鬥型選手,隻是個陰陽先生,尋常小鬼什麼的她能對付,要是碰到點子太紮手的,她就得撓頭了,很明顯這洞裡的東西,幾乎都不是善茬子。
“是不把腦子都長胸上了,腦袋裡全是水,蠢到家了都······關鍵是,胸脯子上也沒有幾兩肉啊”向缺越想越憋氣的同時,也加快腳步朝著礦井趕過去。
“嗯?”接近礦井時,向缺駐足停留,礦洞兩邊的牆壁上出現了幾十道劃痕,痕跡很像是被利爪抓過的一樣,每五條抓痕為一組,密布在兩側的牆壁上。
向缺湊近牆壁,一股很腥臭的味道撲進了鼻子裡,抓痕上沾著綠色的粘液,他伸出一根手指抹了一下,頓時石頭上就傳來刺痛的灼熱感,手指肚子上一片焦黑,這粘液有著非常強烈的腐蝕感和毒性,尋常人就是沾上一點恐怕比被僵屍咬上一口還嚴重。
“戰鬥很慘烈啊······”向缺搓了搓手指,快跑幾步縱身一跳單手抓著纜繩直接跳進了礦井裡,“噗通”向缺落地,腳下卻一歪,兩腳同時踩上了一個硬邦邦的東西後把他帶了一踉蹌,向缺低頭一看,腳邊躺著一具有點不成樣的屍體。
再往前,還有!
礦井下方堆著至少十幾具屍體,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屍體上麵基本都沒掛著衣服,肌膚焦黑看不出容貌,胳膊腿全都很詭異的扭曲著,甚至有的胸腹間內臟都流了出來,地上淌著一灘綠色的粘液,屍體中還有不會少黑色的甲蟲在鑽來鑽去的,這就像是個黑屠宰場,屠夫把牲口隨意的肢解過後扔在地上,。
向缺蹲在地上仔細查探了片刻,眉頭又擰起來了。
這是唐夏乾掉的,但屍體在被乾掉之前就是這種狀態,陳夏隻是出手震散了屍體裡麵的魂魄,他們在死的時候就已經成這樣子了,也就是說死的時候這些人異常的淒慘,想必是被人給敲碎了四肢,開膛破肚,然後又一把火給燒了,但卻沒燒乾淨。
當年的萬人坑裡,真正是一幅什麼狀態其實沒人知道,除了小鬼子以外親眼看見的都得死了,現在傳出來的有關萬人坑的狀態,其實都是通過人的口述描繪出來的,真實情景到底如何,誰知道?早就已經泯滅在曆史的長河裡了。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人都死的很慘,臨死前享受了非人的待遇。
幾萬人死的如此淒慘然後全都被活活的埋在了坑裡,也許當時有人被扔進坑裡的時候還沒有死透,當土封在坑上的時候,就可想而知,這萬人坑裡到底積聚了多少的怨氣和戾氣,經過幾十年的發酵,此時萬人坑一旦被打開,這坑中可就像是被煮沸了的開水一樣了。
一尋思明白了,向缺徹底又蒙了,因為你可想而知此時的唐夏麵對的該是什麼狀況了,當然了,前提是這個蠢到家了的女人還活著呢。
跨過幾句屍體,前麵就是還沒來得及收拾的礦井口子,兩天之前這剛剛被炸藥給掀開,這個時候要是馮毅他們過來的話,絕對立即當場懵逼掉,因為炸開岩石層的時候這還是被堵著的,是一片煤區,要想把這邊全都給打通至少得借用各種設備才行,而且時間還得至少要用一個星期以上,工人三班倒才能乾的完。
可是此時呢,岩石層那裡有一個直徑達到一米多的洞口,就連向缺望去都不能一眼看到頭,猶如一個礦井下的地道,延伸到了不知多遠,黑漆漆的看著讓人的頭皮就有些發麻。
向缺站在了洞口,沒有妄動,此時的他對陳夏的所作所為出現了一絲疑惑和不解,是相當相當的迷糊了,按照正常的程序來講,這位唐大小姐要是奔著救煤峪口礦中的人而進來的話,那她根本就沒有理由把深入礦洞的距離搞的這麼深,她完全可以在下礦井的地方布置防禦措施,然後一人當關萬夫莫開的守在那裡,以她的手段,唐夏絕對可以堅持很長的一段時間,然後等待向缺來救援。
這是最穩妥,也是最保險並且對自己最有保證的法子,進可攻退可守,萬無一失,也是僅有的一個法子!
可唐夏此時的做法卻和這個正常的手段大相徑庭,並且還是反其道而行的,她選擇了一條對自己最危險的路,幾乎是把她給送進了萬劫不複的深淵之中,因為唐夏居然順著那個通道朝著萬人坑內部爬了過去。
向缺最近兩天不止一次的罵她是個蠢女人,但唐夏真的很蠢麼?
一個明明情商和智商都極高的女人,卻偏偏做了一件傻透頂的事,這他麼明顯是事出反常必有妖了,這裡肯定存在著一個因果關係。
“我的姑奶奶,你這是到底要乾什麼呢?”向缺喃喃的嘀咕了一句,最終沒有再猶豫,而是選擇繼續前行。
不管唐夏再做什麼,有什麼企圖,那你從向缺的角度出發,他都得跟著對方去赴湯蹈火,拋開兩人之間曾經不止一次的合作關係,向缺是真真的把唐夏當成了朋友來看待的,王昆侖,王玄真有難,向缺都義無反顧,唐夏現在生死未卜,他同樣不能放棄對方。
很煩躁的撓著頭皮,向缺一聲長歎後就鑽進了洞中,跪在地上朝著前方爬去,膝蓋摩擦著地麵,那些綠色的汁液混合著泥土全都粘在了他的身上,灼痛的感覺迅速遍布全身,就這種讓他都難忍的狀態,向缺太他麼奇怪唐夏是怎麼挺過去的。
“唰,唰”向缺不知爬了多久之後,當他抬頭時,眼前距離頗遠的地方,忽然有幾道綠油油的光芒閃過,一閃一閃亮晶晶。
向缺右腳蹬著地麵,兩手用力的抓地,人蓄勢待發之後直接彈射出去,雙手握拳迎向前方。
“噗通”向缺一拳就狠狠的砸在了一個仿佛柔弱無骨的東西上,將對方轟出去之後,他的身體陡然一輕,人就從半空中掉了下來。
“哢嚓,哢嚓”當向缺落在地麵上以後,腳下頻繁的傳來了一陣陣碎裂的聲音。
他低頭一看,發現自己的雙腿陷在了一堆白骨之中,白色的骨頭棒子竟然一直淹沒過了他的小腿肚子。
煤峪口,萬人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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