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想到,她的小舅舅,那樣光風霽月的人,卻在一月之後的秋圍中被人下藥並算計他闖入寵妃營帳,惹得龍顏大怒。
這般如美玉無瑕似的人物,最後卻是帶著那樣的汙名和不堪,屈辱的死去。
沈南枝如何不心痛。
“小舅舅……”
沈南枝才一開口,眼淚就跟著滾了下來。
她從小要強,再加上家裡人都縱著她,她很少掉金豆子。
可是,自重生之後,她這眼淚卻總是控製不住。
看到她這般模樣,沈槐書麵上原本溫和的笑容瞬間凝住,他緊張道“枝枝這是怎麼了?誰欺負我們家枝枝了?”
沈南枝搖了搖頭,擠出一抹笑意“小舅舅還不知道我,誰能欺負了我去?我是看到小舅舅太開心了。”
沈槐書伸手,還像兒時那般拍了拍沈南枝的發頂,寵溺道“是啊,我們的枝枝大王最厲害了。”
從小到大,沈南枝一直都是孩子王。
被他這麼一誇,沈南枝都有些不好意思“既然知道我的厲害,那我和阿娘都回來幾天了,小舅舅才趕回來,也不怕我惱了。”
沈槐書雖為鎮國公世子,但也在大理寺掛了職,這幾日大理寺上下為了徹查江北貪墨案,忙得焦頭爛額,他們直接宿在大理寺後堂,連吃飯都是掐著時間的,今日能回家,說明案件已經有了很大進展。
沈南枝想到蕭祈安和蕭楚昀奉命去江北暗中調查,此次回來,應該是掌握了關鍵的證據並交給了大理寺。
沈槐書笑了笑“我倒是也想回來,可實在抽不開身。”
說到這裡,沈槐書下意識轉頭看了一眼鎮北王府馬車離去的方向“說來奇怪,鎮北王竟然會願意在咱們家住上兩日。”
沈南枝不解“有何不妥嗎?”
沈槐書搖了搖頭“倒也沒什麼不妥,我隻是有些驚訝罷了,他那樣的性子,看著溫潤親和,但也最是驕傲孤冷,能讓他甘願低頭接受旁人的幫助都已經叫人有些吃驚了,沒想到回京之後,他不但沒有立即回府,還小住了兩日。”
沈南枝不由得想起回了沈府之後,她請蕭楚昀安心住下養傷的時候,他麵上的神情一直都是溫和從容的,並無半點兒為難和糾結。
這跟小舅舅說的那個驕傲孤冷的甚至都不會接受旁人幫助的蕭楚昀似乎有些出入。
是因為他們沈家的緣故嗎?
沈南枝來不及細想,卻聽沈槐書又道“聽說,你在長公主府裡鬨了些不愉快?”
沈南枝沒想到他這麼快就知道了。
不過京城的消息傳得也快。
她正要解釋,卻聽小舅舅溫柔道“難怪之前紅著眼睛,原來當真是在外麵受了委屈。”
這話沈南枝倒不好接了。
她斂眸,“小舅舅不怪我在外丟了鎮國公府的風度和顏麵?”
沈槐書笑笑“傻丫頭,你性子雖然要強,寧折不彎,但做事卻極有分寸,隻是薑家老夫人一向愛護你那位表姐,若回頭鬨起來,我怕你和阿姐受委屈。”
聽到這話,沈南枝心窩子一暖,她笑道“有小舅舅護著,誰還敢傷我們娘倆分毫啊!”
一句玩笑話,沈槐書卻加以肯定“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