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沈南枝不得不改變自己之前的思路。
一開始,她還對順慶帝抱有一絲希望。
想著要扳倒蕭祈安,應該先離間他們父子之間的感情,讓他失寵失勢,如今看來,這想法多半是行不通的。
順慶帝早已經認定了蕭祈安做繼承人。
狗皇帝之所以表麵上看起來在幾個皇子之間搖擺不定,遲遲沒有正式確立他為太子,不過是想借此削弱朝中各派勢力,加強中央集權,為將來的蕭祈安的儲君之位鋪路。
就比如這次春圍巡獵,雖然留了大皇子蕭懷瑉監國,看似對大皇子寄予厚望,但也留了蕭祈安的外祖父張太尉輔政,朝中人心如何,動向如何,都逃不過這老狐狸的一雙眼睛。
大皇子不過是被他們豎起來當做靶子的。
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不過月上中庭,銀月清輝撒遍大地,出了密林之後,沈南枝站在雲岩鎮的路口,並沒有打算回去。
白天在這路口廝殺過後的痕跡以及屍體都已經被清理乾淨。
霜月滿懷,天地俱靜,適合對月把酒言歡,也適合殺人放火。
沈南枝借著月光進了鎮子。
雲岩鎮雖然隻是個鎮子,但比起臨水縣都差不到哪裡去,因為這裡背靠雲江碼頭。
往來歇腳補給的船隻無數,也帶動著雲岩鎮一帶的經濟也跟著繁榮起來。
雲江碼頭到鎮子東邊這一路上幾乎都是客棧酒肆。
入了夜之後,這座鎮子甚至比白天更加喧囂繁華。
沈南枝來之前就看過雲岩鎮的地形圖。
按照腦子裡記下的圖紙,她徑直來到東街後巷,直奔雲岩鎮最大的客棧,鴻運客棧。
沈南枝剛剛一路過來,看見即使時間已經不早了,其他的客棧依然喧鬨得很。
樓下大堂裡有喝酒的商賈,有趕路的書生,還有拚酒的莽漢,形形色色的人,各種各樣的聲音充斥著沈南枝的耳膜。
但在這雲岩鎮最大的鴻運客棧卻是例外。
偌大的飯廳冷冷清清的,隻抱臂站著一排帶刀家丁。
從一樓大廳,一路到二樓走廊,甚至連廂房外麵,都有人守著。
沈南枝趴在後牆,看到這些哪怕穿了尋常家丁衣服,也能叫人一眼認出來的架勢就知道自己沒找錯地方。
她今日出發之前就已經打聽過了,挨了打的五皇子蕭子義也是在今日被遣送回京。
皇子回京,繁文縟節各種講究更多,而且蕭子義被打了三十板子,可是實打實的禁不住馬車的顛簸,隻會比沈南枝一行出發得更晚,走得更慢。
不過,就算在正常情況下,蕭子義這會兒就算沒有到京城地界了,也不可能還在雲岩鎮。
但沈南枝猜他跟在沈家一行後麵,在知道了沈家出事的消息之後,必然不會就這樣回去。
以他對沈南枝那恨之入骨的勁兒,巴不得他們都死了,如果有機會,他一定會落井下石。
尤其是在知道沈家兄妹就是在雲岩鎮被刺殺並失蹤的,蕭子義恰恰也要經過這裡,他就算不借著去搜救的名義捅刀子,必然也不會錯過這場熱鬨。
而以蕭子義這般身份和這股矜貴勁兒,若是在雲岩鎮住下,必然要挑最好的客棧,住最舒適的房間。
現在看來,沈南枝猜對了。
沈南枝借助後牆,翻身進了院子,在避開了兩個巡邏的護衛之後,她成功地躍上了二樓並抓住了屋簷木框穩住了自己的身形,在將自己的身子幾乎都貼在了牆麵上之後,沈南枝才一點一點朝著守衛最森嚴的那個窗口挪去。
還沒等靠近,就聽到裡麵傳來了倒吸涼氣的聲音。
“嘶……你輕一點兒!”
蕭子義的這一聲冷哼,讓窗外的沈南枝越發打起了精神。
屋子裡不僅有蕭子義,還有同樣被遣送回京,在路上又勾搭過來的劉靜怡。
聽動靜,這會兒劉靜怡正在給蕭子義上藥。
蕭子義疼得連連驚呼。
“殿下,實在是您傷得太重了。”
劉靜怡語氣裡滿是委屈道“都是臣女連累了殿下,若不是為了保護臣女,殿下也不至於被那沈南枝算計到這般地步……對不起,殿下……”
還有半步遠,雖然窗外的沈南枝看不到屋裡的情形,但她已經能想象出劉靜怡那梨花帶雨我見猶憐的模樣。
果然,話音才落,剛剛還凶巴巴的蕭子義突然放軟了語氣。
“不怪你,要怪就隻怪沈南枝那個賤人!屢次壞了咱們好事不說,還陷害你我至此!也活該她被落到如此下場。”
劉靜怡似是有些不解“殿下的意思是……那沈南枝死了?”
蕭子義冷哼了一聲“就連沈長安都死了,沈南枝又能好得到哪裡去?剛剛去臨水縣的人回來,說是她至今下落不明,隻是不見到她屍體我總歸是不放心的,不過我已經安排人打著搜救的名義去找了,想必明日就有好消息傳來,就算找不到,咱們也就在京城門口等著她,放心吧,這次她必死無疑!”
不知道他碰到了劉靜怡哪裡,惹來劉靜怡一聲嬌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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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辦事,臣女哪裡有不放心的,隻是,要說擔憂,還是有那麼一點點的。”
說到這裡,劉靜怡頓了頓,才心事重重道“殿下也是知道的,我那嫡姐原是要嫁沈長安的,而且她還同沈南枝交好,這次沈南枝針對咱們,這裡麵必然有嫡姐的挑唆,沈長安一死……妾身就怕她報複臣女……而且,她若是因為嫁不成沈長安便改了主意,執意要嫁殿下,家裡人又都隻疼她,到時候臣女可如何是好?”
還沒等她說完,就聽蕭子義一聲冷哼,十分不屑道“她劉靜雅算什麼東西!這些年表麵上我都不得不對她寬容逢迎,如今我既然已經跟劉家死死捆綁在一塊兒了,而且也都攤牌了,我也就不必顧忌她的死活。”
劉靜怡低聲道“殿下的意思是……”
沈南枝這會兒已經挪到了窗邊,借著窗台縫隙,正好看到趴在軟榻上的蕭子義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看到這一幕,沈南枝慶幸自己來對了。
這對狗男女,竟然還想著害靜雅姐姐!
等沈長安出事的消息傳回京都,劉靜雅還不知道有多傷心難過呢,他上哪兒來的自信和臉麵覺得劉靜雅會轉頭上趕著嫁給他!
沈南枝恨不得直接將這對狗男女來個對穿。
但理智告訴她還不能輕舉妄動。
這客棧的隔音效果不好。
蕭子義這屋外到處都是守衛。
若貿然出手,隻會打草驚蛇,錯失良機。
沈南枝凝神靜氣,將身子儘可能地貼著窗邊等著。
屋子裡的兩人已經糾纏在了一起。
蕭子義後腰往下全是傷,但這並不妨礙他和劉靜怡調情。
他半趴在軟墊上,拉了劉靜怡在身下,熟練地撩起了劉靜怡的裙子,一手探了進去,很快就惹得劉靜怡嬌喘連連。
“殿下……您太壞了……”
蕭子義的呼吸加重,聲音裡都帶著幾分沙啞道“我還有更壞的,你要不要看看……”
劉靜怡嚶嚀一聲,就像是沒有骨頭似的,軟綿綿地窩在蕭子義的懷裡,嬌聲道“可是,殿下的身上有傷,不方……便……啊”
蕭子義咬了咬劉靜怡的耳垂,呼吸加重“所以才要你幫我,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