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逃,想推開她。
可是他的腿動不了,隻能用手拚命扒拉她。
腦子裡也在一瞬間蹦出了許多許多無法描述的畫麵。
七歲那年,他見過的最可怕的夢魘。
那些夢魘,整整糾纏了他二十多年。
“壞人,壞人。”
“壞爸爸。”
“媽媽,救我。”
那些絕望感的喊聲仿佛穿越了時光的隧道,把他帶到了七歲那年的夏天。
那個光怪陸離的夏夜。
那個彷徨無助,被無情撕裂的小孩兒。
那一聲聲無助的嘶喊,像無數的碎玻璃片刺穿了他的胸口。
鮮血淋淋。
身體裡沉睡的一萬條蟲子仿佛全部蘇醒,每一條蟲子都在拚了命的想往外鑽。
疼!
鑽心蝕骨的疼。
他想喊,卻喊不出任何聲音,喉嚨口就像被什麼黏糊糊的東西封住了。
不能動,不能呼吸,連心跳都是刺痛的。
這回死定了吧。
真好笑,他居然會留下這個醜女人在身邊。
陸子鳴做夢都該笑醒了。
他就那麼睜著猩紅的雙眼,清醒的麵對著麵目猙獰可怖的死神張著血盆大口,慢慢將他吞噬。
突然,兩瓣冰涼香軟的唇貼在他的唇上,鼻息相抵。
她睡著了,呼吸平和安靜,帶著一股獨特的草花香,不經意的侵入他的鼻息,流進他的血液裡,仿佛帶著某種魔力平息了他體內躁動的萬千蟲蟻。
麻痹的心臟忽然蘇醒,慢慢跳動了起來,蝕骨鑽心的痛奇跡般消失了。
手能動的那一瞬,他下意識伸手捏住了紀南星纖細的脖子。
他要捏死她,絕不再給她,給任何人機會謀害他。
他要活著,他不能死。
他死了,媽媽會難過,敵人會快樂。
陸北燁要活著,要活著保護媽媽。
紀南星你活該,這是你自找的。
他一點一點的用力,慢慢的捏緊,慢慢掐斷她的呼吸。
她還睡得像死豬一樣,沒有絲毫的反抗。
“紀南星,我很快會送陸子鳴下來和你團聚,有什麼賬你找他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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