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芸穿著紅裙站在村口歡迎賓客,不僅機床廠的所有人都收到了婚禮邀請,就連陳芸那些社會上的朋友也都被請來。
這是陳芸私自做主決定的,並沒有和宋文城、李春梅提前商量。
她覺得農村流水席,都是吃了一波又一波的。
這也打了宋文城和李春梅一個措手不及。
賓客名單都是提前定好的,所以酒席的坐位和備菜也都是定好的。
可陳芸卻私下給所有人都發了請帖,甭管關係好不好,隻要是認識的,人人都可來。
還請了一堆社會上的狐朋狗友,那些人宋文城從沒見過,但是陳芸和他們看起來卻十分親密。
“小芸,你真是怎麼找了這麼個人家,咱們這些人哪個不如這鄉下窮小子。”
“就是就是,小芸,哥幾個追了你那麼久,你都不肯點頭,轉頭嫁到這麼窮的地方,以後可有的吃苦。”
陳芸和那些人嬉笑著,卻沒有反駁那些人的話。
而且陳芸還裝出一副名門閨秀的闊氣,“來的都是客人,能來就是給我們麵子,不用見禮。”
李春梅傻眼了,她不僅一分錢禮金和回禮都沒收到,反而此時烏泱烏泱的大廳內坐滿了人,她自己請的親戚朋友反而都沒有座位。
長樂村的人聽見陳芸的朋友們毫不掩飾的對鄉下人的鄙夷和輕視,非常憤憤不平,連飯都不吃就直接走了。
村長更是直接站起來,不鹹不淡地晲了宋文城一眼,然後一言不發轉身就走。
連證婚人都走了,村子裡其他人也都跟著離開。
宋文城懵了,他完全沒預想到會是這樣難堪的場麵。
看著賓客們紛紛離席,他覺得像是無數的巴掌打在他的臉上,又惱火又羞憤。
李春梅臉上掛不住,猛地向宋文城使眼色,宋文城也是手足無措,他根本就沒請那麼多人,陳芸也沒和他提過。
宋文城顧不得此時還有很多已經入席的賓客,強行拽走陳芸。“你跟我過來。我有話和你說。”
陳芸的那些朋友們聞言無不露出懂的都懂的神情,調侃起來。
“呦呦呦,這青天白日的新郎官就急不可耐了?”
“咱們這兒洞房還沒鬨呢。”
“你們要說什麼不能當著大家夥的麵說?說出來也讓大夥樂嗬樂嗬啊,你們說是不是?”
這些露骨的調侃和不斷高昂的口哨聲,讓在場的其他賓客難免有些尷尬。
又陸陸續續有些人起身離席,甚至都不願和宋文城說幾句客氣話,就帶著自己的老婆孩子離開。
宋文城氣炸了,“你什麼意思,你是不是故意給我找事?現在你滿意了,人都快走光了。”
陳芸不以為意,她根本沒注意到賓客的情況,來的多數都是宋文城的親戚朋友,還有他們共同的同事,她的朋友就來了那麼幾個。
她甚至覺得自己很委屈,聲音陡然拔高。“你什麼意思,你家什麼意思?我一輩子就結一次婚,請點同事朋友來怎麼了?人家能來,都是給咱們麵子,你以為誰願意來你們這個破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