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凜能夠察覺到皇後對自己惡意。
但他表情沒有什麼變化。
鎮定自若開口“丞相鄭大人,縱使官位再大,但他也是皇上的臣子,然而他卻隻手遮天、欺上瞞下,讓底下的人全活在他的權勢陰影當中,隻能怒,不能言,可算?”
皇帝眉眼突突地跳,今晚謝凜要把他前朝的大臣,一個個都數落一遍是吧?
還都是他很信任很依賴的大臣,昔日丞相寧願護著他的書信,也不惜摔倒磕出血,他至今還感念丞相的赤誠之心呢。
謝凜居然連丞相也要說。
“丞相又犯了什麼錯?竟被你用如此嚴重的字句要控訴!你得仔細想好了再說,否則你可不是挨板子那麼簡單,你項上人頭得拿下來。”
皇帝怒火衝天。
謝凜卻不被其怒氣影響“回皇上,阻止西戎支援南祈的計策,乃是出自草民之手,豈料被丞相掉包,反而成了吏部尚書路開的功勞。”
這不可能,皇帝第一反應就是,丞相對他忠心耿耿,不可能欺君罔上!
而且路開還是因為那計策,被他從禦史提拔成吏部尚書的。
一定是謝凜在汙蔑丞相!
“證據呢!沒有證據,朕就砍了你的腦袋!”皇帝的火氣已經控製不住了。
這個局麵卻讓皇後感到欣喜。
丞相鄭文康乃是三皇子東方朔的舅舅,她清楚地知道,丞相想扶持東方朔坐上皇位,暗中與她、她母家以及她的兒子作對。
她與鄭文康鬥了十多年,清楚地知道鄭文康此人有多奸詐狡猾。
如今朝堂上,鄭文康與她父親分庭抗禮,是個很難對付的對手。
現在謝凜居然敢攀咬丞相,幾乎毫無勝算。
溫庭慎也多看了謝凜一眼。
他相信,那計策或許真的出自謝凜之手,謝凜的確有這樣的才能。
而且當時他聽說路開可以勸說西戎不支援南祈時,很不可置信。
他見過路開這個人,有點小聰明,但是不多,不像是能想出那等計策的人。
可是,丞相既然敢掉包謝凜的計策,就一定不會讓謝凜抓到把柄。
謝凜在朝中又無認識之人,誰會為他作證?
故而,溫庭慎也為謝凜捏一把汗。
謝凜道“那封書信,是草民請文策將軍,親自送入皇宮的。後來文策將軍回來告知草民,丞相接過書信呈給皇上之時,摔了一跤。
“後來大家都去內室,看著太醫為丞相處理傷口。也是在那時,丞相安插在紫宸殿上的人,把那封書信調換了。”
不等皇帝震怒,謝凜就先一步說“草民有證據。”
溫庭慎又為他捏了一把汗。
說丞相調包他的計策也就算了,還說紫宸殿內有丞相的眼線,這不是既往皇帝肺管子戳,又是往皇帝心窩子戳嗎?
皇帝很信任、很依賴丞相啊。
若是證據不夠充足,隻怕今晚謝凜真的難保。
謝凜繼續道“微臣在自己所寫的書信上,撒了腐蝕生肉的毒藥。隻要三日內不察覺,不用解藥,那人手上的肉就會腐爛,即便用藥,也隻能緩解症狀,不到六個月不能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