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合意跪在冰冷的大殿上,臉色蒼白,但雙眼泛紅,擲地有聲道“青陽城地動,當地百姓失去家園,失去至親,甚至還要麵臨沒有糧食果腹的死亡威脅,但是盛京城的糧食卻久久不到。
“謝大人出發前往青陽城的時間,比救濟糧出發的時間還要晚兩天,結果居然在半途,趕上了運送救濟糧的車隊。
“車隊在黑夜裡過茂密叢林,引來山匪搶劫救濟糧。當時謝大人覺得不對勁,立即叫人去探查。
“才知道原來運送救濟糧的秦大人,聽從丞相安排,刻意放慢運送救濟糧的速度,刻意引來山匪搶劫救濟糧!
“若不是謝大人安排護衛前去幫忙,救濟糧根本無法安全送到青陽城去,不知青陽城多少百姓將因此喪命。而這些,全都拜丞相所賜!”
楚合意嗜血的仇恨目光,盯著鄭文康“丞相要人證嗎?人證就在宮門外等著!隻要皇上一聲令下,他們即刻進宮作證!”
“竟有這樣的事情!殷紹,去帶證人進來!”皇帝怒拍桌麵,喝道!
殷紹立即領命而去,不一會兒從外麵帶來許多人,其中不乏山匪打扮的人,更有普通百姓。
此時此刻,丞相臉上已經毫無血色,身子開始發抖。
“皇上,微臣二十多年來,一直守在您身邊,為您、為大啟嘔心瀝血,不求名留青史,但求年邁之時不要被潑一身臟水啊。
“楚合意試圖帶領鎮北侯府造反,首先就是要除掉您身邊最親近的微臣啊,皇上千萬不能中了她的奸計!”
皇帝滿臉怒色,沉聲道“丞相稍安勿躁,且聽人證怎麼說,若丞相是清白的,朕當然不會拿丞相怎麼樣。”
丞相翕合著嘴唇,在皇帝威嚴無比的視線下,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先是百姓上前跪拜,說道“我們采用了謝大人推行的插秧方式,今秋果然收獲頗豐。卻沒有料到,在我們全村晾曬稻穀之時,竟有山匪前來搶掠,若不是謝大人的人及時趕到,我們損失慘重。就是他們,他們帶著人手下山搶掠的。”
百姓指著的是山匪模樣的幾個人,他們被五花大綁,失去行動自由。
幾個山匪心慌不已,也是從實招來“是丞相派人給我們送消息,讓我們下山掠奪的,他的人還告訴我們,會為我們拖住當地百姓,一定讓我們此行收獲頗豐……”
豈料,他們出行就被抓!
這一波人證退下去,又一波人證上前來,正是搶掠救濟糧的人證,其中有山匪,也有運送救濟糧的幾個官兵。
那幾個官兵已經嚇得渾身發抖了,“在,在運送救濟糧的過程中,我們的速度確實,確實很慢。在天黑過山嶺之前,秦大人還特意讓我們在山腳休息一個下午,像是故意,故意讓救濟糧陷入危險當中。”
而山匪則說“我們也是得到了丞相的消息,來掠奪救濟糧的,說是會有人給我們打配合,我們隻需要出力氣,不用損傷任何兄弟,就可以大豐收……但是我們最終什麼也沒有搶到,皇上饒命啊。”
所有的聲音,都指向了鄭文康。
不管是城外種田的百姓,還是山上的匪徒;不管是運送救濟糧的官兵,還是搶掠救濟糧的山匪,無一不在指證鄭文康,指證他犯下了十惡不赦的大罪。
楚合意從大殿上站起身來,清冷的聲音如切冰斷雪一般,“皇上,鄭文康身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他為了穩固自己的地位,不允許任何有能之士施展才華,蓋過他的風頭!
“所以,當謝大人展露風華的時候,他便想要將謝大人除掉,身為丞相的他,毫無容人之度。
“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鄭文康更是兩次勾結山匪,先是破壞百姓秋收,再是掠奪救濟糧,完全沒有把百姓生死放在心上,他身為丞相,視人命如草芥!”
楚合意一撩裙擺,再次跪下,“皇上,鄭文康謀殺謝大人的動機,以及他殘害百姓與災民的證據確鑿,他實乃不仁不義之人,不配為丞相,更不配為人,請皇上責罰鄭文康!”
她重重將額頭磕上去,磕在地板上,發出“砰”的聲響,在她身後的幾十個百姓,也齊齊跪地磕頭。
“請皇上為民除害!”楚合意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