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見彭教主!”
眾巫教弟子重重抱拳,齊刷刷地喊道。
彭戰頓時有些不知所措,他還是第一次被這麼多比自己厲害的人用如此高的禮儀對待。
他趕緊抱拳還禮,大聲說:“承蒙各位厚愛。”
“如今是非常時期,所以沒有給彭教主舉行加封儀式,但是我想請大家記住,如果我們巫教和人類能夠有幸存活下來,他將是最大的功臣。”
教主說完,所有人再一次躬身敬禮。
彭戰剛開始還有些激動,仔細品品才發現教主的話另有深意。
讓巫教弟子感激他,說明在教主眼裡他並非巫教的人,而且讓大家記住,也就是說,在這場災難中,他必死無疑。
不過彭戰知道教主突然封他為代理教主的意圖,所以內心並沒有生出太大的波瀾,如果他的死能夠挽救這一代文明的話,他願意這麼做。
他這麼做的目的並不是為了什麼全人類,更不是為了巫教,而是為了林雨夢她們,他想那些他愛著也愛著他的那些人,能夠繼續感受這個世界的美好。
隨後一個十分悅耳的聲音,念出一個個死者的名字,每個名字念完之後,都有三分鐘間隔,眾巫教弟子低著頭,嘴裡念念有詞,為亡者的來生祈福。
這個枯燥乏味的過程一直持續了好幾個小時,連彭戰都有點兒耐不住了,但那些巫教弟子連動作都沒有絲毫的變化,不得不感歎他們的耐性驚人。
終於,念完了最後一個名字,隨後陷入了較長時間的沉寂。
最後,教主幽幽的歎了一口氣,輕聲說:“這個世界是一條奔流的長河,每個生命就是一朵被因果激起的浪花,我們經過無數機緣,才能在這裡相遇。”
“是巫教弟子,還是教主,是黃階入門,還是已經取得了大圓滿,這些差異在讓我們成為人的相同因果麵前,微不足道。”
“我們是一個共同體,一損俱損,一亡俱亡,如果我們巫教是一隻猛獸,我們已經傷痕累累,被斬斷了一條前腿,但隻要我們的利牙還在,就有將對方咬死的可能性。”
“請大家牢記這些亡者,他們的每一條性命都是讓勝利天平向我們傾斜的重要砝碼,這代文明要滅亡,巫教先死絕。”
“文明要滅亡,巫教先死絕!”
“文明要滅亡,巫教先死絕!”
……
巫教眾弟子揮舞著胳膊,慷慨激昂的大聲喊道。
終於等他們安靜下來了,教主才接著說:“以最勇猛的姿態迎敵啊,不惜一切代價,削弱敵人的有生力量,具體怎麼做,我就不再多言,隻要彆失了巫教的尊嚴即可。”
“請各位巫教弟子,各司其職,彭教主,請你留步。”
巫教眾弟子,有序退場,看著他們的背影,彭戰感到莫名的悲壯,他知道這一去,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慷慨赴死。
楊端公則重新托起謝長老的屍體,緩步走到彭戰麵前,輕聲說:“彭教主,教主是一個通情達理的人,你在他麵前,儘可以暢所欲言,有什麼要求和怨言,也不用藏著掖著。”
“明白,謝謝楊長老。”彭戰能感受到楊長老對他的滿滿關懷。
“話不多說了,我先去給老謝找個滿意的地方,然後再和你聯係,記住,在教主麵前,儘可能的暢所欲言。”
在開始開會之前,彭戰還覺得三五成群聚眾聊天的巫教弟子,和其他組織沒有太大的區彆,但是退場的時候,他才發現差異,那麼多弟子,退場的時候不但井然有序,而且毫無聲息。
僅僅一愣神的功夫,周圍就變得空蕩蕩的,彭戰有種獨自一個人麵對沙漠的荒涼感。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體型嬌小,穿著黑色巫師裝的人飄然而至,在距離他五步之遙的地方停下來,用手脫下頭上的帽子,露出一張不染風塵的絕美臉龐。
“彭戰,我是巫教的左護法巫姑,請跟我走。”說完,巫姑轉身,朝巫教的總殿走去。
上一次,彭戰隻能在巫殿的外麵,而這一次,巫姑帶著他徑直走入殿內。
彭戰一踏入大殿,立馬就有一種彆有洞天的感覺,在外麵看著巫殿並不是特彆大,但現在他卻感覺麵對的好像是一個浩瀚如大海星辰的感覺。
巫姑明明就在他的身邊,他卻感覺她站在世界的另一端,總之,那種感覺完全顛覆了彭戰固有的時空觀。
大殿的中央,坐著一團人影,那裡明明光線十分明亮,彭戰卻沒辦法看清那個人的長相,就好像兩人相距太遠太遠,遠到目不能及一樣。
但是他明明可以感受到對方的氣息,甚至能夠聽到對方呼吸的節奏,有種他就在自己麵前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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