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神和人類也許無法理解,因為他們與白之聲隔絕,但世界不會一直這樣下去。終有一天,大末日將近,諸神以竊取世界之罪所建立的帝國將來困擾他們。
一切都會崩塌,一切都會回歸原點。
因此,這就是周期性沉睡。
泰米爾的巨人將安息在地底深處,在神靈和人類都無法到達的兩界之間的水域中,直到這個循環結束,萬物歸一。然後,他們會再次出現,按照他們的本意播種生命。
當埃魯看到其他部族被天龍人攻陷時,他自己也提出了這個計劃。但他無法擺脫這樣一種感覺這隻是懦夫的出路。他會讓剩下的巨人族與天龍人作戰,最終必將滅亡。他會讓無數普通人的生命麵臨無儘的戰爭和毀滅。
他無法逃避與人類共同創造的回憶。
他們也是在這個世界上出生和長大的生命。雖然被諸神腐蝕,但他們仍然屬於這個世界,而喬特納應該尊重所有從這個世界的子宮和呼吸中滋養的生命。
埃魯不知道如何扭轉這個循環的結束,但他心中抱有最後的希望,相信還有其他人可以做到。
也許剩下的戰士喬特納jotnar之一會找到出路。也許一個未被諸神腐蝕的人類會找到出路。
某處、某物——這種模糊的感覺正是艾爾所希望拯救這個世界的東西,然而,這也是他所能做的最好的事情了。
因此,埃魯將他的碎片嵌在手臂中,用喬特納的符文魔法守護著它,沒有任何神能夠刺穿它,無論是在這顆穀粒中,還是在那充滿世界生命殘餘的深處。
埃魯已經有一百年沒有聽到過白之聲了,但任何可以聽到白之聲的人或事都值得從他手臂上取下碎片,並比他更好地利用它。在王國之間的水域找到他和他的同胞,告訴他們,他們所知道的世界仍然充滿希望。
埃魯打了個哈欠,因為準備了循環睡眠而感到昏昏欲睡。所有那些事以後再考慮吧。現在,他讓自己的眼睛——一個閃閃發光的藍光球,隨著它的移動拖著一條淡白色的小彗星尾巴——落在人類屍體上。
他們在埃魯虛弱的時候襲擊了他,當時他在儀式上耗儘了法力並撕碎了他的手臂,但他仍然是埃魯·溫·塔米爾,冬之拳,任何普通的人類都無法殺死他。
然而,他並不喜歡結束這些生命的感覺。死亡已經太多了,而巨人族不是用來殺戮的民族,而是用來撫養和賦予生命的民族。
埃魯深吸一口氣,巨大的風流吹進他那石質的、雕像般的臉龐,使他那由冰碎片組成的長胡子上的硬毛顫動起來。他胸口和身體周圍的深藍色螺旋圖案開始發光。
潛在的。
這正是艾爾所信仰的。
每一個生物都有超出其能力的潛力。超出他們被賦予的身體能力或強加於他們的環境。這些人類,儘管他們攻擊了埃魯,儘管他們像所有普通生命一樣,是神靈意誌的奴隸,但他們也有潛力成為更多。
他們也有可能變得更弱,浪費埃魯賜予他們的生命。
但埃魯比大多數人都樂觀。他相信仁慈能激發他人的優秀品質。有了仁慈,你就會明白自己會失去什麼,以及有了機會,你就能取得更大的成就,擁有更大的潛力。
埃魯傳達了這份憐憫,並呼吸道——
收集者發現自己突然回到了自己的身體裡,開始分析發生了什麼。通過打開jotnar核心,它能夠訪問其中嵌入的內存。
收藏者最初認為核心是不完整的,因為它沒有直接吞噬標本的心臟,因此其中不會包含任何直接的靈能檔案材料,例如記憶。
但事實並非如此。
收藏家可以確定,這是因為當這個巨人犧牲自己的手臂時,它在手臂中植入了自己大量的魔法能量以及“繼承碎片”,收藏家確認這塊碎片正是巨人頭頂上顯現的白色能量王冠。
巨人注入手臂的魔力,基本上保留了核心的藍圖,以及大量原本的精華,不,更準確的說,巨人基本上是將核心轉移到了手臂中,也就是說,在那段記憶之後不久,它很可能就死亡了,迅速失去了記憶,失去了正常的魔力循環,麵臨心臟衰竭。
即便如此,巨人還是利用了它生命的最後一刻來為曾經侵略它的人類注入生命。
現在收藏家開始更好地理解巨人的仁慈觀念了。
巨人相信仁慈是給予他人實現其目標的機會的一種手段。這個機會可以被利用或浪費,但無論如何都是一個機會。巨人對那些被他仁慈所惠及的生命感到同情,因為他們在攻擊他時被誤導了,而巨人對他們感到寬恕,因為他們有潛力成為更好的人。
收藏者可以通過嘗試將其與自己的記憶和經曆聯係起來,開始理解這一點。它對地精也能感受到同樣的憐憫。
收藏者已經寬恕了這些妖精。
憐憫之心使他們不被當作肉袋吸收傷害的棋子。部分原因是收集者希望在不引起反對的情況下充分發揮他們的作戰能力,但也因為收集者認為這在某種程度上是正確的,而這是它以前無法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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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收集者已經感受到了巨人的情感,它開始理解這種基本程度的含義。在某種程度上,這是一種同情心,儘管比巨人感受到的要溫和得多。
但這足以讓收集器產生共鳴,而且正因為它能夠產生共鳴,它才能更好地調節jotnar核心,將其內部的灼熱降低到可控的溫度。
收藏者會寬恕這些妖精,拯救他們免於死亡,因為正如巨人感受到了生命的潛力一樣,收藏者也認為妖精擁有實現他們尚未實現的目標的潛力。
他們跟隨收藏者的時間並不長,現在才剛剛開始領悟跟隨收藏者的目的。
他們還未到死的年紀。他們還有更多時間與收藏者站在一起,團結一致。
收藏者胸口周圍的深藍色螺旋紋路發出深邃的光芒,然後收藏者呼出一口氣。一團霧狀霜霧從收藏者的嘴中彙聚而出,形成一個由晶體組成的閃光網絡,迅速衝刷著地精屍體。
這些閃閃發光的光芒落在屍體上,聚集在傷口上。隨著魔力充盈,肉體開始重新愈合,賦予生命的魔力晶體嵌入受損細胞或形成全新的細胞。
新的肌肉纖維形成了,但它們不是普通的紅色生肉,而是堅硬而柔韌的冰條。隨著新的人造肉的形成,它們將子彈殼推了出來,散落在雪地上。
血管裡充滿了冰晶,它們開始刺激血液流動,將冰冷的血液泵入心臟,並讓冰晶進一步循環至全身。
地精屍體顫抖著,開始抽搐,心臟跳動不規律,適應著突然湧入的魔法能量。他們的身體發生了變化,白色的皮膚變成了淡藍色,傷口愈合了,冰晶開始從皮膚的尖端冒出來。
它們的眼睛變成了深藍色,幾乎是寶石藍色,睜開時眼睛睜得大大的,開始煥發出活力。
“崛起吧,我的蟲群,”收集者說道,同時它釋放出自己的魔法能量來加速這一過程,它那用於創造和治愈的藍色統一型法力光環向外流淌,形成細長的蜿蜒路徑,附著在每一個妖精樣本上。
三個地精精英率先動了起來,他們僵硬地坐了起來,但從他們呆滯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們的神智還沒有完全恢複。
“再次,你願意和我一起完成我們的偉大目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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