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川已經五十五歲，比許家榜首足足大了二十歲，當然能稱呼他為小子。
之前叫他榜首，是基本的尊重，現在那位散修天才出現，雲川一股怒氣生起，就隨意稱呼了。
在以往，新老雲龍榜首交替時，都是和平切磋，事後還能坐下來一起喝壺酒。
廢人修為的，許家小子還是第一個，但他出身許家，又是目前為止雲龍榜首中最出眾的一位，又沒有不能廢人修為的規定，也不好對他做什麼。
隻能替那位散修天才惋惜幾句。
從雲龍榜創立以來，能以散修身份登上雲龍榜首的不多，算上現在這位，也才三個，不到一手之數。
第七次和第八次金鱗大會的魁首雖然也是散修，但他們都屬於後來居上，一個最高隻衝到十幾名，一個甚至沒上過雲龍榜。
“那位可憐的天才？”
淩塵一愣。
他第一次聽到這位散修天才的事跡，似乎還是在天影門遺跡中聽蕭雲提起。
當時他聽完後的第一感覺就是，這位散修天才很可憐。
被人奪了道侶，還被廢掉修為，從高高在上的雲龍榜首跌落雲端，成為玄武境武者都能隨意欺辱的普通人，還不可憐？
當然，後麵這種無腦傳奇故事中才有的畫麵不存在。
這位散修天才聽說人緣很好，修為還在時指點過許多人，即便他真沒了修為，也會有人關照。
要欺辱，也是他曾經擊敗過的對手，地武境高階的天才們欺辱，以他們的高傲，是肯定不會容許一個小小的玄武境武者去欺辱曾經擊敗過自己的人。
我當年都沒能欺辱他，你算什麼東西？
也正因為高傲，他們不會趁人之危，他們想的是能光明正大擊敗對方，而不是在他沒有修為時落井下石。
若是真有不長眼的玄武境武者想侮辱那位散修，這些天才可能還會出手幫忙。
但即便沒人嘲諷，失去道侶和修為，這對那位散修天才來說，也是沉重的打擊。
因為沒有修為，散修天才走得很慢，因此越來越多的人認出了他的身份。
儘管他現在一身黑衣破爛不堪，鞋子也破得不成樣，露出因為長途趕路充滿傷痕的赤腳，頭發也滿是花白，一副飽受歲月摧殘的滄桑模樣。
但他那雙眼睛，依舊堅定有神，還有身上那股曾經身為雲龍榜首時睥睨天下的氣質，依然還在。
眾人又唏噓又感歎，不愧是曾經的雲龍榜首，雲風國史上第三位以散修身份登上雲龍榜首的天才。
哪怕現在沒了修為，跌落塵埃，也不是常人能比擬的。
隻是修為終究被廢了，這位天才五年前才三十三歲，如今也不到四十歲，因為沒了修為，看起來比許多五十多歲的人還大。
修為被廢能恢複嗎？當然能，不過肯定需要更高境界的強者出手。
修為被廢後恢複的難度，要看被廢之人的境界，境界越低，恢複越容易，境界越高，恢複越難。
散修天才當年被廢掉修為時是地武境巔峰，已接近天武境，不算低，想要幫他恢複修為，恐怕得星罡境之上的境界，雲武王也做不到。
若是能，雲武王肯定願意幫他恢複修為，不然雲風國就白白損失一位天才。
要隻是初入地武境，雲武王倒能恢複，修為至少得超出被廢之人兩個大境界，才有可能幫他恢複修為。
短短五年，歲月就將一個曾經意氣風發的天才摧殘成這樣，不知他這五年是怎麼熬過來的，每天都度日如年？
不過，他走上石壇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想以沒有修為的身體挑戰秦劍嗎？還是另有原因？
終於，散修天才在所有人的注視下，登上了石壇，並走到石壇中央，挺直腰背。
淩塵默默看著這位經曆過大起大落的散修天才，不知他想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