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來,你們縣紀檢委肯定也調查不出什麼來了?”
“當然,能查出來才怪呢。”陳東歎道:“人家早就銷毀證據,抹除痕跡了。”
沈幼寧微微皺眉,沉吟道:“看來,事情的源頭,是出在了市紀檢委那邊了。”
“不會吧,你為什麼這麼說?”陳東說道:“他劉關軍能量是大,可也僅限於商安縣,觸手恐怕還伸不到市裡去。”
“虧你還在官場待了這麼多年,怎麼連這個道理都不懂。”
沈幼寧解釋道:“官場就是一個巨大的關係網絡,你說的那個劉關軍,他的觸手是伸不到市裡,可你也說了,他跟你們縣長的關係可不一般。”
“你能保證,你們縣長在市裡就沒有幾個熟人?”
沈幼寧反問道:“市紀檢委收到舉報,為何不處理,反而轉交給縣紀檢委處理?這裡麵會不會存在著通風報信的可能?”
“額……”陳東一時間有些啞口無言。
“你啊,太天真了,我敢保證,你舉報這件事,市紀檢委的相關領導肯定不知情。”
沈幼寧分析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中間出現了紕漏,不然的話,市紀檢委肯定會調查,而不是把案件轉回縣裡。”
陳東大吃一驚:“不會吧,老袁就在縣紀檢委,對於流程他是熟悉的,要真那樣,他早就察覺到了。”
“正因為他懂流程,所以他走進了一個誤區,認為市紀檢委把舉報案件轉回縣裡,處於一種模棱兩可的界限內,實際上,大錯特錯。”
“在流程上,市紀檢委接到下麵的舉報,是會把案件轉回縣裡,這一點沒錯;可是有一個很關鍵的地方,那就是市紀檢委必須要進行編號登記,建立管理台賬,之後才會把案件,分發給下麵的縣紀檢委處理。”
沈幼寧解釋道:“說白了,就是必須要有相關記錄,聽過商界中經常提起的kpi嗎,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每年年底,市紀檢委都會對下麵各區縣的紀檢委進行業務考核,比如這一年的工作量、案件處理率、民眾滿意率等等。”
陳東有些詫異的看著沈幼寧,猶如看一個怪物似的。
“怎麼了,我臉上有花嗎?”被陳東直勾勾的目光看的,沈幼寧的一顆心急速跳動了一下。
陳東急忙回過神來:“那倒不是,隻不過我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要不是你提起,我也走進了這個誤區。”
“所以說,你的舉報信,市紀檢委的相關領導肯定不知情,換言之,他們肯定沒有登記。”
沈幼寧問道:“你跟誰舉報的?”
“是老袁的大學同學,在市紀檢委工作,不過老袁說了,他非常可靠,應該不會出問題的。”
沈幼寧搖搖頭:“可不可靠先放一邊,他還沒那麼大能量。”
“對了,昨晚老袁問的時候,他說把舉報信交給他們主任了。”
沈幼寧眼中閃過一抹精光:“看來,問題應該是出在這了。”
“也是我大意了。”
經過沈幼寧這一番解釋,陳東此刻也明白了過來,心中不禁有些懊惱。
“彆急,舉報信跟證據,你那都還有吧?”
陳東點點頭:“有是有,不過估計已經沒什麼作用了,劉關軍早就趁著這個時間差,銷毀證據了。”
“他銷毀的,隻是一些批複過的文件,再加上你們縣紀檢委的串通一氣,所以才查不到什麼。”沈幼寧眨眨眼,提醒道:“可你彆忘了,扶貧辦,扶貧的是群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