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沈幼寧通完電話後,陳東立刻直奔利民軋花廠。
利民軋花廠屬於社會產物,在剛剛改革開放之後,那會還是人民公社時代的時候,軋花廠可謂是人儘皆知。
不過隨著時代發展,現在知道軋花廠的恐怕不多了。
當年利民軋花廠跟宏發一樣,都是屬於國營企業。
後來經過改製重組,無論是宏發還是利民,都變成了私企。
現在的利民軋花廠的負責人叫白如冰,年紀不大,三十五六左右,這家廠子是她從父親手裡接過來的。
利民軋花廠是她父親的心血,自從接手之後,她兢兢業業,絲毫不敢放鬆,就是擔心把父親的心血毀於一旦。
可有時候不是努力就可以的,隨時時代變遷,軋花廠逐漸凋零。
她不是沒想過尋求改變,包括進行轉型都考慮過,可無一例外都失敗了。
這讓她很是自責,她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能力不夠。
這幾年來,她不斷尋求鎮上、縣裡的幫助,可卻都遭到了推諉。
原因很簡單,也很現實,她一門心思隻知道廠子,卻根本不會鑽營人際關係。
軋花廠每況愈下,讓她吃不下睡不著,最後一咬牙,壓上了全部家底,引進新的技術與產品,準備放手一搏。
可直到現在,依舊沒有任何起色,並且麵臨即將破產的邊緣,她想過貸款來撐一下,可銀行根本不批。
這種風險這麼高的廠子,銀行又不傻,怎麼可能批給她?
就在她萬般無奈之際,馬集鎮來了一位副鎮長,讓她看到了希望。
因為,這位副鎮長跟之前所有的領導都不一樣。
他竟然肯為了百姓而跟環保局打官司,甚至背靠宏發公司,在馬集鎮混的風生水起的宏運化工廠,直接被他給責令停工了。
於是,就在陳東等人進村調研召開座談會的時候,她鼓足了勇氣,主動找到了陳東,把自己情況說了一下。
對方答應他回去考慮一下,看看能不能想辦法給她爭取一下扶持政策,可一連好幾天過去了,一點消息都沒有。
這讓她一顆心直墜穀底,甚至都不抱有任何希望了。
可就在現在,陳東卻突然找了過來。
見到陳東的那一刻,白如冰委屈的眼淚都快哭出來了。
那是一種多年的無助,突然見到一絲希望的激動,讓她積壓在心裡的委屈有些遏製不住,眼眶紅紅的。
“白總,實在不好意思,這幾天事情比較多,這才剛剛抽開身。”
陳東與對方握了握手,主動開口說道。
“沒事沒事,陳副鎮長,您快請坐。”白如冰吸了吸鼻子,急忙給陳東倒了杯茶,這才眼巴巴的看著他。
陳東單刀直入道:“白總,閒話我就不多說了,我想了解一下,利民軋花廠債務有多少?”
他問的很直白,畢竟這次過來可不是嘮家常的。
而且他隻問了債務,並沒有問資產,因為資產這玩意問也沒多大意義,到時候還得重新評估。
“沒有債務。”白如冰回答的很乾脆。
“沒有?”陳東有些驚訝的看著她,心道這麼大廠子,竟然沒有外債,簡直太不可思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