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海邊後，張發財的手下點起了燈籠，先是點燃三盞，滅掉後點燃一盞，再滅掉後，再點燃兩盞。
林圖不動聲色地看著，這顯然是一種聯絡暗號。
果然，又等了大概半刻鐘後，一隻巨大的龐然大物，伴著海浪聲緩緩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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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明知過來的多半是一艘船，但是因為夜色看不清，隻能聽見沉悶的聲音時，還是讓林圖不由自主地產生了壓抑感，仿佛有什麼可怕的巨物正威逼而來。
大船抵達後，林圖看了眼，果然是一艘大船，估計比起一般的船隻要大上數十倍。但是和林圖在霸鯨港見到的那幾艘山嶽般的寶船相比，卻又多有不如。
林圖一眾人上船後，大船便緩緩奔赴大海。
林圖其實有點好奇，像這麼大的船，到底是怎麼驅動的。不過這多半屬於黑船的秘密，人家未必會讓他看。
不知是不是考慮到林圖是代表昆高而來的，張發財竟讓人給他安排了一個單獨的房間。
當然，這個房間和客棧的房間自然沒法比，狹窄無比，除了一張一尺寬的床，便幾乎容納不下彆的東西了。躺在上麵，讓林圖覺得簡直像是躺在一個大號的棺材裡。
不過即使是這樣，林圖還是非常滿意了，起碼不用和那些水手擠在一起。而且這樣一個單獨的房間，也讓他有安全感的多。
到了第二天，等林圖醒來時，發覺船上異常熱鬨。拉過一個人一問，得知因為今天是臘八，張發財特意讓人給大家準備了臘八粥，並且不限量。
臘八啊，林圖心裡感歎了一聲，看來這次的新年，自己多半要在大海上度過了。
見不少人端著碗，直接坐在走道上吃著，林圖奇怪之下找人問了問，才得知原來船上壓根就沒有大廳這樣的地方，平時大家吃飯，也基本是隨便找個地方。
這讓林圖越發好奇，這艘船明明很大，看起來有不少層，卻為何連一個大廳都沒有？
結果回他話的那個人理所當然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咱們出海一趟不容易，船的空間自然儘可能拿來裝值錢的東西！”
貌似不無道理。
林圖不想在過道裡吃，去舀了碗臘八粥，他來到了甲板上。
來到甲板上後，林圖愕然發現，此時竟然已經完全見不到陸地了，入眼之處，除了湛藍的天空，隻有一望無際的海水！
“怎麼樣，大海不錯吧？”
林圖轉過頭，發現張發財竟然正朝自己走來，他手裡同樣端著一碗臘八粥。
林圖不清楚他為何來找自己，便就著他的話回道“無邊無際，讓人難以置信。”
“哈哈，難以置信這個詞說的好啊，即使像我在大海上闖蕩了幾十年，每當來到大海上，還是覺得自己是如此渺小！”
林圖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心裡卻越發古怪，張發財到底來找自己乾嘛？
張發財突然道“前幾天來找我麻煩的那個愣頭青，是被你救走的吧？”
林圖渾身一僵，要不是他在電光火石間，判斷出張發財並非要對他不利，他都忍不住要拔刀了。
強壓住心裡的震蕩不安，林圖一副愕然的模樣道“張員外您在說什麼？”
見林圖否認，張發財卻不在意，自顧道“我沒有要找你麻煩的意思，否則我就不是一個人過來了。”
林圖剛才也正是想到這點，才強壓住了拔刀的衝動。
“其實那人不管是不是你救的，對我來說都算是一件好事。”
說著，張發財突然一副古怪的表情道“大概是一年多之前吧，也有一個愣頭青來找我麻煩，那人被我的人抓住我，我問他為什麼要找我的麻煩，你猜那人怎麼說的？”
“他竟然信誓旦旦地說，村裡的人都是窮人，而窮人都是好人，好人們來求他幫忙，他作為一個立誌要成為大俠的人，自然要為好人出頭，所以就毫不猶豫地對我出手了！”
“他竟然說窮人就一定是好人，你說這可不可笑？”
張發財在笑，並且一副笑的眼淚都要流出來的模樣。
笑著笑著，張發財的臉上突然多了一絲滄桑和猙獰“我小的時候，家裡十分窮困，很多時候都要靠父母去乞求村裡人的救濟，才能讓我們一家子艱難活下去。”
“腳趾灣是個小地方，應該說大家都很窮，雖然我們家是最窮的，但很多人也不比我們家富多少。”
“按照那位大俠說的，這樣的貧窮好人，應該相互扶持對不對？但他又知不知道，我們家所遭受過的折磨和屈辱？”
說著，張發財眼裡多了絲絲血絲，臉色猙獰。
“窮人就是好人？我呸！事實上窮人多，窮人裡麵的人渣也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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