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祝肴從來行為規矩,從沒主動招惹。
三年前,寧泱泱成了植物人,所有人都以為她永遠醒不過來了。霍宵用了兩年還是沒走出來,才選了和寧泱泱長相有幾分相似的祝肴在身邊。
現在寧泱泱醒了,霍宵要將祝肴一腳踢開,在寧遠看來,已是他們對不起祝肴。
寧泱泱竟然還下藥要毀了祝肴!
“哥,你心疼這個女人?那你去告訴霍宵啊,讓你這未來妹夫去床上脫了褲子救她,讓他們永遠藕斷絲連牽扯不清,讓你親妹妹我永無安寧……”
寧泱泱不屑地笑了笑,吃準寧遠不會這麼做。
也吃準祝肴不會找霍宵。
“祝肴,祝你今夜生日快樂,哈哈哈哈哈哈……”寧泱泱笑著轉身,操控著輪椅走了。
剩寧遠臉色難堪地站在原地。
祝肴絕望又恍惚地起身,寧遠趕緊一把扶住她的手臂。
手心裡祝肴的小臂瘦削又滾燙,寧遠擰了眉,“肴肴,我帶你去旁邊酒店,給你找個乾淨的男大學生……”
寧遠對祝肴這個小妹妹的稱呼,是跟著霍宵叫的。
和祝肴年紀相差近8歲的寧遠,以前對祝肴很有幾分鄰家大哥哥的體貼照顧。
可祝肴知道,一切不過是因為霍宵。
現在她已和霍宵分手,霍宵的朋友,也不可能再成為她的朋友。
“不必。”祝肴掙脫開寧遠的攙扶。
祝肴原本以為今天哭了許久,眼淚也應該早已流乾,可此時身體灼燒她肺腑的滾燙,像是把血肉都燒得融化開,化為一滴一滴的淚,顆顆灼燙地落了下來。
霍宵,寧泱泱。
她真是一個都不該招惹。
什麼愛啊恨啊,幼稚又可笑。
她混沌的腦中開始反省,為什麼傻傻地固執於霍宵,將自己逼到如今被他們兩人隨意踐踏的地步。
“如果你不想找其他男人,”寧遠擔心她,內心掙紮後道:“我也可以,如果你願意的話。”
他向來潔身自好,至少夠安全。
萬一祝肴今晚找了不乾淨的男人,那便真的是萬劫不複。
“不必。”祝肴還是那兩個字,聲音輕而糯。
她再不會和霍宵身邊的人,有任何牽扯。
寧遠怎麼放心祝肴這個狀態離開,上前再次拉住她的手臂,“祝肴,你現在不清醒,我不能眼睜睜看你離開去找些不靠譜的男人……”
祝肴意識本就搖搖欲墜,幾番掙紮根本無法掙脫寧遠。
就在她力道耗儘,意識難以支撐時……
“鬆開她。”
一道憊懶微冷的嗓音,漫不經心響起,自帶令人心悸的危險。
寧遠幾乎是下意識地鬆了手,朝那人看去。
男人身形頎長,一身低調貴氣的灰色休閒裝合身妥帖,單手插兜,就這麼散漫又放鬆地站著,風流儒雅。
被霍宵和寧泱泱接連欺負,現在又脫身不開,忽然有人撐腰,祝肴沒忍住眼眶一酸:
“沈先生。”
她聲音哽咽著,有些啞。
沈時搴鬼使神差抬起骨節長直的手,去擦祝肴眼角濡濕的淚痕,溫熱指腹劃過她嬌嫩的肌膚。
挺能哭,這女人當真是水做的?
“又在哭什麼?”最後修長的指尖點了下祝肴的眼角,沈時搴懶懶吐槽,語調隨性又慵懶:“也不是美人魚,落淚又換不成珍珠。”
祝肴:“……”
她怔了瞬,眼淚戛然而止。
然後默默打了個哭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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