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肴深深向兩人鞠躬,轉身快步出了門。
沈瑩早看出不對,心中也早有些猜測。
現在被祝肴擺明了說出口,她卻心裡還是不好受!
好不容易以為快要有兒媳婦了,能有機會抱孫子了,結果竟然不是真的!
“什麼意思!什麼意思!我的兒媳婦又沒了?”霍圍接受不了,表情崩潰。
“這麼好的一個姑娘,當然看不上臭脾氣的他!”沈瑩緩緩歎了聲氣。
白高興一場。
那姑娘她是真喜歡。
可惜了。
他兒子沒這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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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肴走出包間,拐角就看見了沈時搴。
他懶懶地斜倚著牆,一隻手隨意地插在褲兜裡,一隻手握著手機,清冷的眸漫不經心瞧著手機屏幕,指尖不疾不徐滑動。
在這鋪滿厚重地毯的走廊裡,柔和而璀璨的燈光,映照著他修長挺拔的身影,額前的幾縷碎發隨意地垂落,增添了幾分不羈。
祝肴站在原地。
就這麼遠遠瞧著他。
一如沈時搴見她時,他說過的第一句話:
他是最好的。
家世、相貌、身姿、氣質,無一不是最好的。
可祝肴卻清楚地明白她對他的感覺:
她對他更多是感激。
祝肴原本以為沈時搴也隻是沉溺於幾分女色,從沒想過,他會想要娶她。
早知如此,便不該招惹,害他徒增傷心。
“怎麼出來了?”沈時搴抬眸發現了她,收了手機朝她大步走過來,眸底含笑著問她,“我媽讓你出來叫我進去?”
“沈先生……”祝肴垂眸,眼睫不安地顫動。
“怎麼?”沈時搴笑意消失。
不祥的預感湧了上來。
祝肴的聲線,一個字比一個字更低:“我已經告訴叔叔和阿姨,我們是在欺騙他們,對不起,我實在做不到。”
“祝肴你……”
沈時搴向來從容的神色,刹那變得冰寒。
身側的手握緊,指節泛白。
像在極力壓著情緒。
聲線低得嚇人。
“我就這麼讓你厭煩,哪怕是幫我做戲,你也嫌惡心!就哪怕今天一天你都裝不下去!”
他好不容易明白自己心意,卻在今早被她乾脆地拒絕。
他父母過來,哪需要真的非讓他們見個人寬寬心,他父母凡事最想得開。
沈時搴不過是想讓祝肴見見他們,也許會回心轉意,也或許能因為假裝一些時日,給他一點時間再周旋,說不定能假戲真做……
他多卑微。
想儘辦法,她卻一點對他不在意。
沈時搴冷笑一聲,突然覺得自己可笑又可憐,上趕著將臉送上去給她作踐。
祝肴被眼前人森冷的神色嚇到,低聲解釋,“沈先生,我不是,是叔叔阿姨他們都已經開始籌備……”
“祝肴,”沈時搴打斷,手指勾起祝肴的下巴,冰冷的視線凝視著她,冷冷地笑了聲,一字字問:
“你是不是因為霍宵?”
祝肴瞳孔驟然變大,慌忙搖頭,“我不是。”
“你就是!”沈時搴微微傾身,逐漸靠近她,視線冷而銳利,“你是因為昨晚他也費儘心思救你,為你送了三家工廠出去是不是?你對他心存希望,還餘情未了?”
“我懂了,你畢竟喜歡他這麼多年,你是非他不可是不是?”
“我哪點比不上他!”
沈時搴此時像變了個人。
平日的散漫閒適消失得乾乾淨淨!
他的氣場冷得像霜,握著祝肴下巴的手力道越來越重。
祝肴疼得眼眶通紅,“你胡說,我不是。”
她沒有那麼不要臉,被霍宵和寧泱泱折磨成這樣,還對他餘情未了。
可她十幾年的感情不是假。
她怎麼可能這麼快喜歡上另一個人!
祝肴通紅的眸,讓沈時搴以為說到她的痛處。
“果然,你就是非他不可……”沈時搴清冷的眸底突然暗淡而空洞,脊背不再挺直,渾身仿佛籠著一層陰霾,聲線很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