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能雙手撐在兩側,想乾脆自己起床去叫。
可剛坐起一點,頭就暈得不行,又躺了回去。
“安靜躺著,彆亂動。”霍宵坐到她床邊,眉梢微擰,替她掀好被子。
“霍宵,你訂婚宴還有幾天,你不該待在這裡。”祝肴雙唇毫無血色,說話不像平時的溫軟。
“訂婚宴有寧遠盯著。”霍宵坐回到桌邊,看向祝肴,“但是這裡,護工陪著你,我不放心。”
“那麻煩你幫我聯係一下意嘉,我讓過來陪我。”
“我沒有她的電話。”
“那手機給我,我自己聯係。”祝肴多了絲生氣的急切。
“我手機不外借。”霍宵淡淡道。
祝肴頓時被噎住。
她咬緊唇,問:“那是不是你手機裡有的聯係人,你就可以幫我打電話過去。”
霍宵沉了沉眸,“是。”
“那你幫我打給……”祝肴停頓了下,猶豫了一秒,一字字道:
“沈先生。”
此時的霍宵雙腿交疊,背脊挺直,寬闊的肩撐起有幾道褶皺的黑色襯衫。
麵上一副沉穩持重,平靜的眼眸裡卻瞬間暗藏下不悅的波動。
“你說……誰?”霍宵眉梢擰緊,冷冷問。
祝肴迎上他的冰冷的目光,不躲不避,緩緩道:
“你的侄子,沈時搴,”
“他的聯係方式,你總該有的。”
祝肴知道她說沈時搴,霍宵一定會生氣。
因為今天他們在餐廳才鬨得不太愉快。
雖然她也不想沈時搴過來,但此時除了沈時搴,她想不到還有誰是她認識,又與霍宵相熟的。
她現在隻想霍宵能離開這裡。
可剛說完,霍宵的目光越來越冷,深邃的黑眸看得祝肴心裡發怵。
她硬著頭皮催道:“麻煩你幫我打個電話給他,謝謝。”
“肴肴,你很信任時搴?”霍宵冷著眸,不緊不慢地問。
“因為他本就是值得彆人信任的人。”祝肴認真地道。
沈時搴足夠坦蕩,最開始認識他時,想幫她就幫,從不在意場合,從不在意幫她對他有沒有影響,喜歡她就表白,被拒絕就想辦法抽身,聯姻時將自身情況向對方交代得清清楚楚。
一個坦蕩的人,誰都會無條件信任。
因為他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你不過和他談過幾次專利的交際,聽起來你很懂他?”霍宵眸色更冷。
祝肴抿了抿唇,虛弱道:“我才認識他幾天,我不懂他,隻是單純信任他而已……霍宵,你剛才說的你手機裡有聯係方式的,你就能幫我聯係,請你幫我……”
祝肴話音未落。
就見霍宵起他的手機,找出沈時搴的電話。
修長指尖長按屏幕,將電話刪除。
霍宵:“現在沒有了。”
祝肴難以置信地瞪大了幾分眼,隨後突然又覺得這都是霍宵,又有什麼好驚訝。
她輕笑一聲,咬了下唇,“霍宵,你看,這就是你和他的區彆。”
霍宵眸色微凝。
他掩住眼底的情緒,起身重新坐回桌旁。
雙腿自然交疊,無形的一股冷漠氣場,有層層威壓。
“肴肴,我知道,你認識的人裡,我有聯係方式的,隻有時搴,所以你才提了他。”
霍宵沉沉地凝視著病床上的祝肴,平靜冰冷地道:“但我也不想從你嘴裡多聽到他的名字,我說過,時搴他總換女人,你不該接近他,原因還需要我再往深處說得明白些嗎?”
霍宵一副理所當然“教育”的口吻。
“不許我出國,不許我接近沈時搴,也不許我忤逆寧泱泱!”祝肴毫無血色的唇瓣微微輕顫,輕軟的聲線一字字問:
“霍宵你憑什麼!”
霍宵如幽潭一般的黑眸,抬眼看來,語氣如常無溫,隻淡淡道:
“憑我是……霍宵。”
霍宵,榕城四爺。
這兩個字的分量,足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