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這一年,你對肴肴也是有幾分感情的,我們都以為泱泱這輩子都醒不過來,偏偏泱泱命大醒了。是喜事,但也把你架在了中間……”
霍宵沉默了幾秒。
手中的煙隻抽了幾口,便被他摁滅扔掉。
他隻淡淡說:“肴肴自然不會喜歡時搴,但時搴性子風流成性……”
寧遠明白了。
霍宵是擔心沈時搴將祝肴當成取悅自己的獵物,懷著勾到手玩幾天就扔的心思。
這倒還真說不一定。
雖然祝肴不是沈時搴喜歡的類型,可他本就玩得花,萬一呢?
沈時搴和祝肴的第一晚,是祝肴中了藥,兩人一夜,成年人間,也不是多大事。
可如果沈時搴用京圈那一套,先用儘手段追到手,玩幾天,騙心騙身再扔,對祝肴而言,不亞於毀滅性的打擊。
“肴肴是個好姑娘,你要不給時搴直白說,讓她離肴肴遠點,玩女人彆玩到肴肴身上?”寧遠出主意道。
“近來他和我說不到一處。”霍宵俊朗的眉宇間,有沉沉的冷意:
“時搴聯姻的事,不能等到十四天後了……”
-
夜風好冷。
祝肴一個人漫無目的地跑。
她跑了好久。
一路上全是荊棘,她遍體鱗傷,渾身鮮血淋漓。
好痛啊!
她又怕,又冷,又痛。
在這寂靜森冷的夜晚裡。
她跑不動了。
在一棵大樹下蹲著,雙腿和身體蜷縮,瑟瑟發抖,眼淚啪嗒啪嗒掉。
她好怕。
她想要爸爸媽媽。
“手給我……”
清朗的少年音響起。
祝肴抬頭。
少年的臉逆著溫柔的月光,模糊不清。
她內心突然安定下來,顫顫巍巍將手伸過去,那是一隻六七歲姑娘的小手,安安穩穩放在了少年溫熱的手中。
少年將她牽了起來。
可當她靠近。
少年的臉突然變成了寧泱泱。
寧泱泱拿著水果刀,一張臉扭曲陰森,“祝肴,你敢傷我,我要殺了你,然後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哈哈哈哈哈……”
“不要!不要!”
祝肴猛地睜開眼,後背已全是汗,心臟瘋狂跳動。
此時已是淩晨兩點。
病房裡昏暗。
隻有月光淡泊地悠悠然飄了進來。
宋野在角落的沙發已經熟睡。
而沈時搴……
祝肴側眸,悄悄看去。
沈時搴坐在她床邊,一手撐在床上支著他線條好看的下頜,一手還在被子裡,輕輕握著她的手。
月色淡而輕地鋪在沈時搴挺拔慵懶的身軀上,虛化了白日在外人前生人勿近的疏離。
沈時搴身上的鬆木香,輕盈地縈繞在她鼻息間。
噩夢帶來的恐懼,煙消雲散。
祝肴抿了抿唇,貪心地將被子裡的小手,往他手中又塞進去了些。
是他說十五天的。
她現在汲取一點安全感,應該也可以吧。
反正他都睡著了。
可突然,被子裡沈時搴的手動了動,指尖輕輕撓了撓祝肴的手心:
“睡不著?”
祝肴一下睜大眼,對上沈時搴一雙清冷好看的眸。
又被他抓包了……
“你和宋野回去睡吧,晚上我一個人沒關係的。”祝肴將聲音放輕。
漆黑的環境下,總讓人不自覺地放輕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