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午,當沈時搴將槍遞來時,祝肴不敢接。
霍宵以前教過她,但槍口隻朝向過靶子,從沒傷過人。
“一個月後,‘沈太太’這三個字,就能護你無憂。”沈時搴笑著將槍放到她手裡,“但在這一個月前,讓它護著你,因為我可能沒法時時在你身邊。”
“我、我不敢,”祝肴低眸瞧著手裡的槍,手都是抖的。
“怕什麼,你可以將槍口對向任何人,”沈時搴語調輕鬆散漫,揉了揉她的發:
“彆擔心有什麼後果。”
“萬事有我。”
祝肴咬著唇,將槍收了起來。
她以為她不敢開槍,隻是為了讓沈時搴安心。
但當寧泱泱咄咄逼人,將她逼得無路可退時,她竟能平靜又利落地掏槍。
那一瞬間,她握槍在手中時,那種熟悉感,仿佛她曾千萬次做過這個動作。
可明明霍宵隻教過她幾天。
霍宵也說過她可以向任何人開槍。
但當她開槍時,霍宵站在她對麵,說“你不該”。
沈時搴站在她身旁,與她並肩,說“我給的”、“有意見憋著”。
沈時搴給的安全感,從來不是虛無縹緲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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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天空突然淅淅瀝瀝下起雨來。
沈時搴和霍宵兩人卻仿佛都沒察覺似的。
“時搴,我警告你過太多次,離肴肴遠一些。”霍宵深邃銳利的黑眸,沉沉看去,目光落在對祝肴大獻殷勤、已領證也窮追不舍的多情小侄子身上。
沈時搴挑了挑眉,“小叔,真是巧了,現在我也想警告你,請你和姓寧的,離祝肴遠一些。”
祝肴站在沈時搴身後。
剛剛拿槍傷了人,可現在她的內心格外平靜。
原本拉著孫子和他一起回房拿東西的霍老爺子,才走到半路,小孫子就急匆匆跑了。
霍老爺子趕緊也跟著過來。
結果就看見了這心梗的一幕。
好好的訂婚宴,現在觀禮區已經空蕩蕩沒了什麼人,一片狼藉,台上有迸濺的鮮血,兒子和小孫子相視而立氣息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