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劍鋒快到她心臟時。
突然一道少年的身影擋在她身前,瘦長的手一把握住劍鋒。
“你!讓開!”
祝肴聽見男人的厲吼。
那聲音沙啞,又悲戚……
“爸,留她一條命。”少年握著劍鋒,不鬆一分,緩緩跪在祝肴身前,將她護在身後。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那你大哥呢?你要留她一條命!那你大哥的命,誰來替他求情留下!”男人聲線顫抖,嘶啞難聽。
少年的啞著聲,一字字道:
“爸,我替她贖命,我下去陪大哥。”
我替她贖命。
我下去陪大哥。
少年握著劍鋒,猛地刺向自己的心臟。
鮮血從少年薄而韌的胸膛流下,滴落在早已滿是鮮血的地上……
少年緩緩倒下。
祝肴渾身發冷。
男人聲嘶力竭地哭嚎,撲向少年,將他打橫抱起,衝出後院。
祝肴顫顫巍巍抬起手,抹了一把臉上,溫熱的眼淚又洶湧地流出。
她明明知道這是夢。
可心裡還是難受。
難受得要命!
像有千根針,一根一根地刺向她的心臟。
“祝肴……”
祝肴緩緩睜開眼。
入步,是沈時搴清冷的眸。
“說吧,怎麼又哭了,”沈時搴嗓音勾著一抺笑意,俯身親了下她濡濕通紅的眼尾:
“誰欺負我家沈太太了,我找他去!”
“我隻是做了一個夢。”祝肴喃喃道。
“夢裡欺負你,也不行。”
沈時搴一手撐著腦袋,側躺著,薄被從胸膛滑落,露出線條硬朗完美的線條。
他修長指尖點了點了祝肴的額頭,“說說,做了什麼夢?怎麼你還懵懵的。”
窗外大雨瓢潑。
寒冷沉寂。
室內輕言細語。
溫情如春。
往日,沈時搴稍一逗弄祝肴,祝肴再低落的心情也能平複。
可祝肴此時卻依然心緒沉沉。
她掀開被子,光腳踩上木地板,走到窗邊。
月亮藏在層層雲後,不見蹤影。
雨夜濃稠如墨,沒有一絲光亮。
祝肴覺得心口發悶,推開了窗,風雨擠了進來,撲了她一身。
沈時搴起身邁步走了過來。
祝肴以為沈時搴會讓自己關上窗戶,彆沾上雨滴。
畢竟她現在這舉動。
無理且幼稚。
沈時搴卻隻是替她披了一件外套,從後擁著她,陪她一起。
他吻了下祝肴的發頂,散漫慵懶揚唇,寵溺輕笑:
“少年聽雨歌樓上,紅燭昏羅帳。”
“我家沈太太真有情調,學古人半夜賞雨,”
“嘖,怎麼辦……”
“今天又是被沈太太迷得暈頭轉向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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