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德帝沒想到宋弘深會在這時候提條件,好像壓根不拿這皇子的身份當回事。
可宋弘深可以不當回事,他卻不能不在意。
“有什麼條件,你儘管提。”
宋昝老神自在地坐在一邊,多年的惡氣,好像都在今日發出去了。
宋弘深開口說道:“一,我對宋家眾人的稱呼不變。我爹娘養我這麼多年,我改不了口。就算我是皇子,我稱呼他們也是爹娘和祖母。”
“二,我名字不改,若是上皇家族譜,也隻改姓氏,不改名字。”
“三,我的婚事不變,以後側妃也好,妾室也罷,納不納都由我自己說的算。皇室不能以開枝散葉為由,往我這塞人。”
“若是這三點陛下都答應,我可以認祖歸宗。若是不答應,我說了,我還是宋家庶子。”
宣德帝定定地看了他半天,這三個條件還真是……苛刻。
但他還是說道:“朕答應了,就照你說的辦。”
宋昝咧起的唇角,幾乎憋不住笑意。宋弘深提出的這幾個條件,深得他心。
宣德帝見他一副小人得誌的樣子,便想貶斥兩句。但是看看宋弘深,又把話咽了回去。
為了父子之間的感情,這段時日他少不得要對宋昝忍讓些。
正事說完,宋弘深便欲告退。
宣德帝舍不得他出宮,便提出留他在宮裡住幾日,父子倆說說話。
宋弘深借口惦記祖母身體,堅持要離開。
宣德帝隻得在心裡安慰自己,往後有的是機會父子團聚,不能急在一時。
父子倆的拉扯,以宋弘深絕對的掌控權結束。
之後宋昝和宋弘深出宮,但兩人並未同乘一車。
宋昝要回府籌備侯府變成王府的事,門頭要換,府裡的規製也要改,還要準備祭祖等事。
宋弘深出宮的時候,外麵天色陰了下來,秋風蕭瑟。
他打算去找一趟張磐,交代下福建的事。
可他的馬車方一出宮,就被攔住了,攔車的人是寧王蘇元州。
蘇元州上了馬車,笑吟吟地說道:“先恭喜你一聲,我是不是得站個隊?”
宋弘深知道他是說笑,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蘇元州坐下後,又一本正經地問道:“我特意在這等你,是要問問後麵的事你有什麼打算。”
宋弘深眉梢提起,“你是指……”
蘇元州點點頭,“就是你想的那樣,你若是想弑君上位,我就把北邊的人都給你拉回來。”
宋弘深神色不變,並未因為蘇元州的話大驚失色。
“你倒是不避諱。”宋弘深輕笑了一聲。
蘇元州往車廂壁上一靠,兩隻手交叉放在腦後,“有什麼可避諱的,想要就去搶,我自小就是這麼過來的。”
他不覺得宋弘深弑君上位,是什麼大逆不道的事。那個位子,自然是誰有能力誰來坐。
而且宋弘深登基,對他們來說,遠比太子登基要來的好。
與其防備彆人,還不如先下手來的實在痛快。
宋弘深思量片刻,說道:“老頭子處理政事處理的挺好,他下去了,我不就挨累了麼?”
蘇元州愣了愣,才意識到宋弘深說的老頭子是皇上。
他嘴角抽搐了兩下,說道:“那你的意思是?”
宋弘深道:“先把太子拉下去,朝中局勢也就穩了。老頭子少說還能再乾個十多年,他不行了我再上。”
還有句話宋弘深沒說,到時候他兒子興許都能登基了。
他對那位子,實在是沒興趣。
他還想著,等成親了帶那小丫頭出去轉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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