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點點頭,“侯爺半夜把孩子抱走的,等乳母發現的時候,已經涼了。”
蘇清妤怔愣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說道:“去了也好,省得活著也是遭罪。”
珍珠捧著衣裳走了進來,是一件素色的月華裙,上身淺色對襟短襖。
蘇清妤掃了一眼,說道:“給我拿那件紅色繡蓮瓣纏枝紋的遍地金襖裙,鬥篷就拿三爺送的那件紅色雲錦孔雀紋的。”
珍珠遲疑了片刻,說道:“小姐,府裡畢竟是死了人,這樣穿好麼?”
死人怎麼想的,珍珠不在意。但是她怕彆人說她家小姐不守規矩,太過招搖。
蘇清妤卻毫不在意,笑著說道:“不死人我還不這麼穿呢。”
“按我說的準備,一個丟人的賤妾死了,我還要給她披麻戴孝不成?”
等到珍珠按照蘇清妤的吩咐準備好了衣裳,蘇清妤已經畫好了妝,簪好了首飾。
一身明豔喜慶的裝扮,不像是府裡死人,倒像是要辦喜事。
和往常一樣,她按時辰去了鬆鶴堂給老夫人請安。
管事蘇忠看見蘇清妤一身大紅色的裝扮,忍不住嘴角一抽。
心說平日也沒見大小姐穿的這麼喜慶,這怎麼看,都不像要辦喪事的樣子。
蘇清妤見蘇忠從鬆鶴堂的方向來,便開口問道:“忠叔這麼急匆匆的,是要去哪?”
蘇忠停下腳步,說道:“回大小姐的話,侯爺吩咐我操辦雲夫人和四少爺的喪儀,我要去賬房支銀子采買東西。”
兩人死的突然,要采買的東西還不少。蘇忠說完,就打算抬腳往外院走去。
蘇清妤卻開口把人喊住了,“等等,彆去了。拿塊草席卷起來,埋到西山腳下就是了。”
蘇忠一愣,然後為難地說道:“大小姐,這可使不得啊。侯爺親口吩咐的,我若是不辦,侯爺還不怪罪我。”
“侯爺說了,這關乎到侯府的臉麵。”
蘇清妤冷笑了一聲,“臉麵?侯府現在還有臉麵麼?我不為難你,我這就去跟父親說。你就在這等著吧,你就是去了賬房,也支不出一兩銀子。”
她說完轉身進了鬆鶴堂。
蘇忠也不敢動了,隻能在外麵等消息。這喪事到底怎麼辦,還得主子們拿定主意。
蘇清妤進去的時候,老夫人正和蘇承鄴在說話。
“人已經死了,該給的體麵還得給,這也是給侯府體麵。”
蘇承鄴說了聲“是”,就沒再言語。
老夫人繼續說道:“不管外麵怎麼傳,隻要我們不承認,就是謠言。再好生的操辦一場喪事,這事也就過去了。”
“依我看,這喪事不但不能從簡,還要辦的大點。”
昨日蘇承鄴捉奸的事,已經在京城傳的沸沸揚揚。這時候顧若雲和孩子身死,傻子都能猜出是怎麼回事。
老夫人此時正滿心盤算,怎麼能維持住蘇家的體麵。
蘇清妤示意翡翠掀起簾子,她眉目冷凝地走了進去。
寒聲說道:“我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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