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州,有件事你可能一直不知情,是關於你的身世。”
李雲州聞言一怔,他的身世?他親娘不是李景川的外室麼?他五歲那年,他親娘死了,他被接回了善郡王府。
這些他都記得,難道有什麼不對?
沈之修知道他會是這個反應,繼續說道:“十八年前,宮變那日,當時的平寧侯夫人生下蘇家嫡長子。生產當日,那孩子就被妾室扔在了外麵,又被人撿走。”
“那個孩子先天左手臂脫臼,胸口有個心形的胎記。”
李雲州錯愕地看著沈之修,他說的每句話他都聽懂了,可又好像沒懂。
他從未懷疑過自己的身世,但是老師不會騙他,說的這些情況,跟他又都符合。
李雲州一時之間思緒淩亂,腦子裡是小時候零星的記憶,還有這些年在李家的過往種種。
蘇清妤想說什麼,被沈之修攔住了。他們不能逼的太緊,總要給李雲州時間讓他接受這件事。
又過了半天,李雲州開口問了一句,“這事有沒有可能是巧合?萬一弄錯了,就不好了。”
說完他自己又微微搖了搖頭,年紀,手臂,胎記都對上了,天底下怎麼可能有這種巧合。
他又下意識看向蘇清妤,剛剛老師說,他親娘是平寧侯夫人。那蘇清妤,不就是他親妹妹?
此時蘇清妤正激動地看著李雲州,眸子裡浮了一層水汽。
這是她哥哥,她一母同胞的哥哥。怪不得,她第一次見到他就覺得熟悉。怪不得她每次聽沈之修說起他的事,心裡都莫名的難受心疼。
其實李雲州說的有道理,萬一是巧合呢?可蘇清妤此時就是從心底認定了,這就是她要找的親哥哥。
如果說李雲州之前心裡還存了半分懷疑。那這半分懷疑,在看見蘇清妤落淚的時候,也消散了。從未感受過親情的他,在和蘇清妤對視的時候,體會到了血脈相連的感覺。很微妙,又很真實。
文竹端了茶進來,蘇清妤站起身,拿起托盤上的一盞茶,親手遞給了李雲州。
李雲州接過,唇角一翕一合,“謝謝……妹妹。”
蘇清妤怔愣了片刻,忽然伸手捂住嘴,眼淚順著眼角止不住的滑落。
從小聲啜泣,到泣不成聲。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這眼淚怎麼就收不住了。她哭她們母女前世的慘死,也哭哥哥多年在李家的悲苦,更是哭他們母子三人多年分離卻不自知。
沈之修走到蘇清妤身邊,心疼地勸道:“清清,找到人是好事,彆哭了。咱們還得商議一下,這事怎麼告訴嶽母。還有他和沈月的親事,也要籌劃。”
他試圖轉移蘇清妤的注意力,但是顯然沒什麼用。
李雲州也站起身,伸出手輕輕拍了拍蘇清妤的肩膀,“彆哭了,以後……有哥哥在。”
蘇清妤哭得他心裡一陣陣脹痛,她是不是一直在找他?聽她的意思,母親也什麼都不知道。她一個人,扛著這些事,這些年是怎麼熬過來的?
李雲州眼眸通紅,伸手抱住蘇清妤,一隻手摩挲她後腦的發絲。
“彆哭,以後有什麼事,哥哥跟你一起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