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妤唇角揚起抹冷笑,祖母還真是會威脅人。
但是她站在海氏身後,並未出聲。
海氏吩咐人推開門,一臉平靜地走了進去。
掃視了一眼一片狼藉的屋子,吩咐邊上的人,“這些都收拾了,看來母親是用不上這些,也不必再補了。”
想了想又道:“四小姐托人送回府的荔枝,既然母親火氣這麼大,也彆吃了,怕是要更上火。”
“給幾位蘇家旁支的伯母送去些,讓她們也嘗嘗鮮。”
蘇老夫人見海氏站在門口,本想把手裡的枕頭扔出去。
可聽了海氏的話,卻怔愣了一下,手裡的枕頭也不自覺放下了。
海氏邊上的婆子見狀,忙進門打掃地上的東西。
說起來老夫人這性子也是難伺候,明明不能下床,卻要伺候的人把東西遞到她手裡,她再摔出去。
其實做這些,也不過是為了讓海氏低頭罷了。
隻要海氏今日低頭,往後也就算被她拿捏住了。能拿捏一次,自然也就能拿捏一輩子。
可她萬萬沒想到,一向性子溫和的海氏,今日像變了個人。有一瞬間,她甚至以為是林晚音回來了。
伺候老夫人的元嬤嬤上前躬身問海氏:“三夫人,老夫人喝茶的綠釉平口茶壺也碎了,老夫人離了這個不肯喝水。”
海氏神色不變,聲音有些涼,“不肯喝水就是不渴。”
元嬤嬤表情僵住,這話三夫人敢說,她可不敢。
老夫人自打中風後,脾氣越來越大,性子也越來越古怪。現在底下的小丫頭進門上茶,都戰戰兢兢的。也就是她伺候,還能稍微好些。
老夫人聞言也是一愣,這是連茶水都不給了?
她不信海氏會做的那麼絕。
沉著臉說道:“你這是大不孝,老身可以上乾陽殿告你。”
“你不顧及自己,還不顧及老三的仕途和元逸的前程麼?”
海氏氣得幾乎說不出話,之前若不是顧及這點,她也不會事事委屈求全。生怕影響了夫君的仕途和兒子的名聲,可越是怕,老夫人就越肆無忌憚。
若是再妥協,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
蘇清妤本來站在門外,聽了老夫人的話便抬腳走了進去。
“祖母大可以去告,三嬸這些日子管家,祖母的吃穿用度都有賬本。哪一樣拎出來,不是上好的?”
“還有府裡的下人也能作證,三嬸對祖母怎麼樣,明眼人都看著呢。”
“祖母要告狀麼?我現在就讓人抬著祖母去乾陽殿,咱們一起找皇上說一說。若三叔仕途真受影響,那也是三叔的命。大不了我給三叔幾個鋪子,我們整個蘇家都遠離朝堂。”
“祖母就等百年之後,去列祖列宗那請罪吧。”
蘇清妤麵若寒霜,一副破罐子破摔的語氣。
老夫人沒想到蘇清妤也在,想起兩人的上次對話,頓時覺得有點臊得慌。
正要開口,外麵又傳來女子的說話聲。
“為了幾盒子燕窩,三夫人和大小姐就這麼逼老夫人麼?”
蘇清妤眉目皺起,轉頭看清來人。
已經懷孕七個月的曾姨娘,手托著肚子緩步走了進來。
“我這懷的可是蘇家大房的骨血,生下來可就是大小姐的嫡親弟弟。給自己親弟弟用點燕窩,大小姐就彆心疼了。”
曾姨娘一身寬鬆的蘇繡襦裙,說話的時候眼梢吊起,眉目間能看出幾分精明。
但是小門小戶出身,和蘇清妤還有海氏比起來,就顯得小家子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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