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鶴堂花廳內,一頓飯算是吃的其樂融融。
沈月左邊是三夫人海氏,右邊是蘇清妤。兩人對她都頗為照顧,讓沈月也放鬆不少。
屏風外男人們那桌,蘇元州正以水代酒敬長輩。沈月守孝,所以他今日也未飲酒。
蘇承鄴看著兒子,滿心都是驕傲自豪。
名震天下的戰神寧王殿下,是他的親兒子。
哪怕兒子已經認祖歸宗有些日子了,蘇承鄴依舊時不時在夢裡笑醒。
父子倆正說話的時候,外麵有小丫鬟急匆匆走了進來。
“啟稟侯爺,曾姨娘跪在了外麵,求侯爺給她做主。”
小丫鬟這話說完,整個鬆鶴堂的花廳忽然安靜了片刻。
蘇清妤夾菜的動作驟然停下,如果她沒記錯,這曾姨娘才生產半個月吧?
這又是鬨的哪出,要在大喜的日子來找事?
一邊的海氏心下一沉,想起了剛剛曾姨娘差人來請蘇承鄴的事,這是來告狀了?
正跟兒子說到興頭上的蘇承鄴也懵了,看向那小丫鬟,“曾姨娘?她來乾什麼?”
這種時候,哪有姨娘出來的道理。天大的事,也該等他送走兒子和兒媳再說。
“曾姨娘說……說……”
小丫鬟支支吾吾的,眼神不時瞄向屏風後。
蘇承鄴把手裡的酒杯撂到了桌上,酒水濺到了他的手背上。
“她說什麼?你如實說。”
小丫鬟心下一橫,福身說道:“曾姨娘說,她丟了一套珍珠頭麵,懷疑……懷疑被三夫人身邊的丫鬟錦鬆拿走了。”
“曾姨娘還說,她不敢得罪三夫人,隻能求侯爺給她做主。”
小丫鬟的話,讓蘇承荀直接黑了臉。這算什麼?當眾羞辱他夫人麼?
裡間的海氏也神色冷峻。
她邊上的丫鬟錦鬆麵色蒼白,衝著海氏急慌慌地搖頭。
錦鬆跟著海氏從蘇州到京城,她什麼品行,海氏最是清楚,知道她絕不會做這種事。
海氏給了錦鬆一個安慰的眼神,隨後冷聲開口說道:“既然曾姨娘要跪,就先跪著吧,總得這一大家子吃過飯,再料理她的事。”
她也是動怒了,既未跟老夫人商量,也沒問外麵的幾位老爺。
蘇承鄴看看外麵,此時正是晌午,日頭最毒。
他想開口說話,畢竟曾姨娘剛生產完還沒出月子,這麼跪著不合適。
可還沒等開口,就見蘇元州給他夾了一筷子菜。又說道:“父親嘗嘗這個,我吃著比王府的廚子做的還好吃。”
對蘇承鄴來說,八個庶出的兒子也抵不上一個蘇元州。所以哪怕有那麼一點心疼曾姨娘,他也什麼都沒說,低頭吃著蘇元州給他夾的菜。
裡間飯桌上,海氏和蘇清妤淡定地繼續吃飯。沈月見狀,也低頭喝湯。老夫人也生氣曾姨娘不懂規矩,便也任由著海氏發落。
二夫人何氏想開口,但是看看幾人的神色,想想跟她沒關係,也樂得在邊上吃飯看熱鬨。
一頓飯又吃了兩刻鐘,曾姨娘就這麼在外跪了兩刻鐘。
等到眾人用過飯,海氏吩咐底下的人收拾花廳。她則引著眾人去了一邊的偏廳,然後才讓人請曾姨娘進來。
曾姨娘進來的時候,眾人已經按長幼坐好,開始喝茶了。
這場景不像曾姨娘告狀,更像是審問曾姨娘。
蘇承鄴先開了口,語氣有些不耐。
“大喜的日子,你鬨什麼?”
曾姨娘進門就跪在地上,一雙杏眼哭的泛紅。以為能惹得蘇承鄴憐惜心疼,卻沒想到換來的是嫌棄的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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