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尋無奈地把手背在身後,悄悄朝著安南王擺了擺,示意他趕緊走。
一國親王,這大庭廣眾之下,被人發現跟個賊一樣跑了,多丟人啊。
安南王眉眼帶笑,仿佛又回到了他逃避先皇對他的規訓,大哥哥為他打掩護的童年。
真好啊,這才是他熟悉的哥哥。
卻不想剛進城門,就碰上了在城門旁的茶館喝茶的如顧回“嗯?安南王這是逃了?”
安南王尷尬地笑起來“我也沒有什麼出席的必要不是。”
如顧回隻覺得好笑。
這時,一聲鷹唳響起,一隻渾身棕黑與白色相交織雄鷹在天空中盤旋了好幾圈。
茶館外,一身黑甲的雷蘊摘下了麵具,高高束起的長發隨風舞動。
他抬起左臂,吹了一聲口哨。
雄鷹俯衝而下,卷起風沙。
它穩穩地停在了雷蘊的小臂上,張開的雙翼圍著雷蘊的上半身。
雷蘊帶著鷹走向如顧回,在她身前單膝下跪“師父,徒兒幸不辱命。”
如顧回笑起來“你這不會是現學的詞吧。”
“我看就是。”豫章蹦蹦跳跳地躥到了如顧回身後,笑嘻嘻地補刀。
先一步出現在如顧回身後的悅然瞥他一眼,唇角上揚了些許。
她點評雷蘊“孔雀開屏。”
“姐,你這嘴真精準啊。”豫章有些哭笑不得。
雷蘊雖然的確是在為如顧回獻上獵鷹,但這明顯很裝的方式,恐怕是為了安南王哦。
如顧回搖搖頭,其實剛才雷蘊根本沒看到安南王,所以他方才走上前來,看到安南王時還震驚了一下。
雷蘊也聽到悅然的話了,他沒有辯駁。
他本就不是擅長言辭的人,這個時候也不知道如何說。
笨嘴拙舌者,實在不擅長為自己爭取。
如顧回起身,摸了摸雷蘊的腦袋,才把人扶起來“嗯,我們小蘊真厲害。”
她還不了解這些孩子的心思?
一個兩個,都喜歡被她這個“媽媽”摸摸。
果然,雷蘊的眼睛瞬間就亮了。
如果說,安南王是救了他的命,那麼如顧回就是給了他血肉,撫慰了他的靈魂。
在京都的半個月,不長,卻足以慰人心。
如顧回對生靈本就有一種先天的親和力,與她相處半月之久,雷蘊自然忍不住親近她。
他沒有享受過被人寵愛的感覺,但如顧回卻給了他一個家。
在邊關的一年多,豫章把他拉進了陽光裡,他心存感激,所以是真的把他們當成了自己的家人。
他剛才那一波,根本就是裝給他們看的。
小孩子嘛,不就是喜歡炫耀一下自己新學的本事嗎?
豫章也反應過來,笑著攬過雷蘊的肩膀“阿蘊可比這鷹帥。”
其實雷蘊的身量高,豫章要想攬著他是有點費力的,但雷蘊自己會彎腰啊。
悅然看著這兩個幼稚的小子,唇角的笑意更明顯了些“的確。”
[我們阿蘊才是最帥的那隻雄鷹!]莉亞也站直了身,眼睛亮晶晶的。
悅然抿唇,沉默了一下,語氣彆扭地把這句話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
豫章都忍不住笑了。
莉亞喜歡維持原型呆在悅然懷中,結果這時候倒是要悅然來轉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