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胡餅_我不是山匪,但你可以來抓我_思兔 

第21章 胡餅(1 / 1)

第二十一章胡餅

雖然寺廟的僧人都是過午不食的,但因為本朝宵禁推遲,連帶關閉城門的時間也延後了很久,故而時常有香客是午後才來的,晚歸或選擇留宿的都有,所以潭水寺也會為這部分香客準備簡單的晚間素餐。

慧覺看著天都黑了於是也替季熠和謝觀南安排了餐食,不料他去菩提榕下找這兩人時,竟趕上他們也正要去和他辭行。

謝觀南搬出了公務要緊的說辭,慧覺也不好強留,連帶著隻能惋惜地送走匆匆一麵的季熠。臨彆時那位先前接待他們的知客僧也同來相送,慧覺對二人說,知客僧法號“真念”,若之後周楚緒一案再有需要可隨時來,一時見不到他也可找真念,都是一樣的。

潭水寺這一趟收獲不少,謝觀南心中對慧覺十分感激,臨行上馬前還說了幾次感謝。而慧覺也說謝觀南有佛緣,兩人俱是一副相見恨晚的表情。看到這情形,季熠也隻好忍住了沒當麵提醒謝觀南,慧覺強行塞給他的那些帶插畫版的世情傳奇是什麼類型的書了。

怕算不準城門關閉的時間,謝觀南回程一路快馬加鞭,顧不上和季熠說半句話。而季熠也是和來時判若兩人,不緊不慢跟在落後謝觀南那匹黑馬大半個馬身的距離,沒有選擇和他並排著騎,仿佛這樣就能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直到能看見城門的燈火,謝觀南才放鬆了身體,慢慢把馬速降了下來。

“季熠。”氣息平穩些之後,謝觀南揚聲叫了一下跑在自己身後的人,見他慢慢跟上來到了身側,才繼續說,“我不想敷衍你,隻是我現在還沒想好,所以晚些再答複你好嗎?”

從榕樹下到離開潭水寺,季熠都沒有再提兩人在燈火下最後的那個話題。

他們找到了祈願牌,可在那個瞬間季熠明白自己和謝觀南找到的或許不止手中的東西。

季熠沒有更進一步,因為他不知道自己猜測的是不是對,也不知道自己在等待的是否會有回應,有些話說出口便沒有收回的可能。並非不敢賭,而是他覺得如果自己都還沒有做好覆水難收的準備,就不應該把這樣的難題推出去給對方。

謝觀南摘了祈願牌下來,季熠理解為這暗示了他決定把隻屬於他們的問題先擱置,所以他也就選擇停在了那裡,沒有繼續說彆的。

這算不算也是一種心照不宣的默契呢?

他若逼得太緊,徒惹謝觀南反感,又或者他確實能勾起對方心底的不忍,但如此討來的答案又值得什麼?這樣的事情哪怕有一絲一毫的勉強,季熠都是不要的。

“嗯。”季熠悶悶地應了一聲,心裡告訴自己不要說出任何討嫌的話,嘴上卻依然沒忍住,“可是觀南的‘晚些’,到底是多晚呢?”

謝觀南在季熠看不到的角度露出個無奈的笑容,舉目朝前方的城門又望了望,然後看了看馬蹄下的路,最終還是收住了聲音。

馬兒顯然認得這條回家的路,隻要騎手沒有刻意勒住韁繩,它們踱步得再慢也比人步行要快些,城門在眼前漸漸變大,燈火也越來越亮了。

“從棲霞鎮到西雷山還挺遠的。”到了城門下的謝觀南回望了一下他們在半日內往返的這條官道,把目光收回來的時候,停在了身旁季熠的臉上,“賞楓的話,得等我空出假來。”

“賞楓?”季熠不錯眼地盯著謝觀南,眼神中的驚訝很快被一抹柔光蓋住。他最先的判斷果然沒有出錯,他是什麼心思,謝觀南不是看不明白,但謝觀南太聰明也太心軟了,才會選擇用這樣的說辭來回複他。

可即使這樣謝觀南都沒有直接拒絕,他就應該額手稱慶了吧?

城門的燈光已經灑在了兩人身上,他們緩步讓馬兒溜達著進了鎮子。

和往常一樣,這個時辰棲霞鎮上依然是酒樓餐館生意最好,人來人往的看著就熱鬨。回到了鎮子,謝觀南也就沒了時間上的緊迫感,季熠得到了答複也安下心來,兩個人都恢複了最鬆弛的狀態,鬆了韁繩、憑著馬兒高興,隨意地散著步往家走。

到了岔路口謝觀南才想起自己那連客房都沒有一間的小院子裡並沒有馬廄,晚上沒法照料兩匹馬。季熠倒是說了可以一起送回他族親的那個莊子,但謝觀南覺得沒道理讓百姓替官府養馬,還是帶著季熠一起先回了趟縣衙,放下兩匹馬再步行回家。

如此往縣衙折了一下又過去了一刻多鐘,再調轉往家走後,謝觀南也終於記起了午飯時他們對晚飯的打算“壞了,我們回來這樣晚,苗姑該等著急了。”

“我跟她說過去見慧覺,可能晚歸甚至留宿潭水寺,所以讓她留好飯菜,晚了就自行回莊上去。”季熠不慌不忙地說完他的安排,也讓謝觀南不用著急,“觀南餓了?”

“還好。”話是接得爽快,可有些時候肚子餓和咳嗽一樣是藏不住的,才說完,謝觀南的肚子就不爭氣地出聲賣了他。

季熠禮貌地笑了一聲就停下了“你不是打包了胡餅?怎麼不先吃兩口墊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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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觀南搖了搖頭。

縣衙離謝觀南的院子不遠,街上還有燈火,他倆就沒從縣衙帶燈籠回家,這會兒雖然走到了巷子裡,也還有月色為亮,看得清路,隻是看不清彼此的表情。

季熠不明白地問他為什麼?

“胡餅裡有芝麻,你不能吃。”

“你吃你的,管我做什麼?”

謝觀南還是搖了搖頭,這次連理由也不說了。

季熠反應過來了,謝觀南是知道他不能吃,才不願意自己一個人吃,於是就乾脆陪著他餓。他出生富貴,謝觀南也生在殷實人家,自是從小都沒有經曆過忍饑挨餓之苦的。

這個世上怎麼會有謝觀南這樣心軟的人,季熠仿佛整個人被扔進了雲朵裡,周身都是柔軟,再說不出一句話來。可是他又覺得自己簡直陰暗到可怕,他竟會因為謝觀南為了他去吃這個苦,而感到心口發甜。

走過後半條巷子的時間裡,季熠一直在這種開心和自厭的情緒中來回撕扯。

所幸巷子不長,到家後兩人發現苗姑應該離開的時間也不長,飯菜都用了飯捂子溫著,灶上還有沒盛出的魚湯,鍋的餘溫尚在,吃食幾乎全都是熱的,他和季熠竟像是趕著準點回來吃飯的一樣。

“我要是也被苗姑養刁了嘴可怎麼辦?”謝觀南直到坐在了自己的屋子裡,才真切感覺到這一天的疲倦,看著一桌子精致的佳肴,雖然餓是真餓,但這會兒他連吃飯的力氣好像都需要再攢一攢,簡直手腳都不願意多動一下。

可季熠到家後是一點沒閒著,仿佛這大半日來回的行程對他的體力完全沒消耗似的,默默去端了盆水來,擰了擦臉巾遞給謝觀南。看他擦乾淨了手和臉,卻擦不去一身的風塵仆仆,季熠也沒轍了“若是在西雷山上,我就把你扔去溫泉池子泡一泡了。”

“西雷山還有溫泉?”謝觀南提起了一點好奇,不過也僅止於一點,“下次可以試試,現在就算神仙湯來我也不泡,累死了。”

季熠忍不了自己身上有一點臟,已經決定先去換衣服,又看了一眼無動於衷的謝觀南,搖了搖頭,朝衣櫃走去。

他有那麼臟嗎?謝觀南朝自己身上瞅了瞅,這身捕快行頭是黑色紅鑲邊的,有點塵土看著就特彆明顯。他又看看季熠,有些讚歎又有些不甘心,怎麼這個人就算也是一身土,都還那麼好看。

謝觀南知道季熠是有點潔癖在身上的,所以見他去換衣服也就見慣不怪了,再看了看自己,確實也是有些邋遢得不像話,正在心中瘋狂糾結要不要也換一下的時候,季熠已經替他拿了身乾淨的居家服過來。

“你到底在我這裡放了多少衣裳?”看著眼前已經換了一身水藍色寬袍的人,謝觀南說著仿佛嫌棄的話,雙手還是自動自覺地開始解身上的捕快衣衫,再接過季熠手裡的衣裳,眉頭一皺,“這是我的麼?”

自然不是,謝觀南就算再怎麼大咧咧也沒到不記得自己衣服的地步。不用問也知道,定是季熠趁這兩日他白天不在家,又陸續悄摸運了不少東西進來,隻是都藏在了各種櫃子裡,一時他沒發現罷了。

“怎麼不是你的?”季熠睜著他那雙丹鳳眼,義正詞嚴地瞎說,“你穿上了合身的就是你的。”

謝觀南放棄了這次毫無意義的爭論,季熠的眼睛就是尺,他這個富貴閒人買的衣服能不合適麼?那必然不能。

一身乾淨輕鬆的月白色新衣穿上,雖然依舊沒有什麼精神,好歹看起來沒那麼埋汰了。謝觀南終於重新坐到了桌邊,接過季熠給他盛好的湯先喝了兩口,暖暖的湯水下肚,人就像是被熨燙過了一樣舒坦,全身筋骨都鬆快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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