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繼承人_我不是山匪,但你可以來抓我_思兔 

第25章 繼承人(1 / 1)

第二十五章繼承人

一個剛剛失去了一條生命的家庭,得到了另一個新生命即將來臨的喜訊,無論如何都應該說是一個好消息,但亭中四個人的臉上,任誰都沒有露出一絲和喜悅有關的表情。

季熠眼中有一抹詭異的篤定,而與他對望了一眼的謝觀南眸中,是驚訝混合著疑惑。苗姑說完診斷的結果,也沒有再開口,她看著周震聲,後者的表情在她看來才是他們之中最複雜的。

周震聲那分不清是意外多一點,還是難以置信多一點,又或者還有其他什麼情緒的表情,最終在他糾結的眉頭中都化為了一聲長長的歎息“上天究竟是薄待我,還是憐憫我?我竟不知道該不該為這孩子的到來而高興,我還配做一個父親嗎?”

其餘三人明白周震聲內心此刻的掙紮,他既想為新生命的出現而欣喜,但又覺得自己這份喜悅是對周楚緒父愛的背叛,可如果此刻他不為第二個孩子的來臨而祝福,那對未出世的孩子又何嘗不是一種虧欠。

“家主不必如此。”苗姑畢竟是醫者,她看待事情的原點永遠是尊重所有的生命,“都是你的孩子,你愛他們的心總是一樣的,令嬡在世時完完整整獨享了你十七年的父愛,她在天有靈若知道有人能代她儘孝,也一定是歡喜的,不管怎樣,這……都是件好事。”

“是,是,苗娘子說的極是。”周震聲又用衣袖拭去不自覺滑落的眼淚,扯出一個不太完整的笑容,“不知內人身體如何?近來我忙於各種事情,實在疏於對她的照看,她有了身孕我竟也不知。”

周震聲沒細說,但季熠他們也知道他所指的應該是這些日子他都在為女兒的事忙碌,先是婚事,然後是喪事,無論紅白對周楚緒而言都是一生一次最大的事,也是他這個做父親的人最在乎的事。

看得出來,這個周家主是個責任心很重的人,對家族的產業、對女兒都是如此,他對自己所做之事都有非常高的要求,有一點不儘如人意便會陷入自我厭惡和自我否定的情緒中。

謝觀南不免想,還好周楚緒在這點上並不肖似她的父親。自我要求高的人經常都是很優秀的,這並非不好,但這樣的人如果情緒與價值無法自洽,就容易活得很累,精神也很難得到疏解。

“尊夫人孕期還不足三月,所以並不顯懷。”苗姑欲言又止,她斟酌了一下,再開口便是尋常的醫囑了,“許是最近勞累,胎兒有些不穩,不過也不用擔心,我剛剛已經留了安胎的方子,先吃三貼,注意靜養,三日之後我再來替夫人看看。”

周震聲又是一連疊聲的道謝,應承會好好照顧,他的表情出現了一絲剛剛沒有的謹慎,眉宇間的陰霾也仿佛散去了幾分,或許是那個尚未出世的孩子提醒了他,已然失去了一個女兒,他應該要對僅剩的親人更在意一些。

“我們走吧。”季熠探身湊到謝觀南耳邊輕聲說,“苗姑有話要跟我們說。”

謝觀南抬眼看了看他,從季熠要苗姑去給小戚氏診脈開始,他就有些疑問,但目下也不是在彆人家細說這些的時候,當即起身對周震聲說“周公今日還有很多事要操勞,我們就不多打擾,我也還要回縣衙上值,這便告辭了。”

季熠和苗姑也相繼說了些節哀保重之類的話,一行人便由周震聲親自送到了門口。

其實這個時辰已然誤了謝觀南上值的準點,隻是他今日走這一趟也算公事,回去是有說法的,他並不擔心這個,所以走出周府也沒立刻往縣衙去。周家的宅院離縣衙還有好些距離,但離坊門就是一拐彎的事,他和季熠出門太早都沒吃飯,於是找了個店鋪先祭一下五臟廟。

選了個靠窗的牆角位置落座,謝觀南要了包子和羊肉湯,季熠則點了肉餅和湯餅,隻有苗姑本就吃過了,要了杯茶陪著他倆。

已經過了早市最熱鬨的時段,這個時間早餐的店鋪裡客人寥寥無幾,倒是個可以講話的所在。

“你倆可真是十指不沾陽春水,居然餓著肚子就出來了。”苗姑笑道,話是盯著謝觀南說的,其實就是隨口逗他玩,才剛從周府出來,精神都緊繃著吃東西可不容易消化,“我昨晚明明留了些餅讓你們今早能就著湯吃的,你們兩個人竟不會想著生個火熱一下麼?”

“苗姑你可饒了我吧。”

說到生火這個事情,季熠會不會就另說了,反正謝觀南真的輕易不想再試了。若是閒暇在家一整日,他還能有心情挑戰一下,但他每日還是早出晚歸這種狀態的話,就算了吧。操持家務、生火做飯確實不是一般人隨便能掌握的,謝觀南對苗姑的敬意又更深了。

“我不是說你。”苗姑瞥了一眼季熠,“熠哥兒會。”

謝觀南瞪大了雙眼看向季熠,這可真是有點突破他的固有觀念了。他這樣的出身,家裡也有人負責烹飪與雜物,阿娘自己都很少下廚更不用說讓他一個郎君去做這些。季熠的門第怎會允許他學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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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累了。”季熠沒有就自己會不會生火這件事多說什麼,隻是跟苗姑解釋了他倆為何沒吃早餐就出門,“一覺醒來時辰已經不早了,觀南今日還有很多事,我倆就直接洗漱出門了。”

來回一趟潭水寺確實得花不少時間,苗姑本就是一句玩笑,見氣氛已然調節過來也就不再繼續了,特地問了店家肉餅和湯餅裡不曾使用芝麻油,才放心讓季熠吃。

“怎麼我覺得你讓苗姑給小戚氏診脈是早有預謀的呢?”謝觀南咽下一口包子,腹中終於不再空空如也,便立刻抓起之前就想問的事,不僅是季熠,他覺得苗姑在周府的表情也挺奇怪的,“苗姑,他說你有話要跟我們講,是那周夫人除了懷孕還有啥不對勁的地方麼?”

苗姑搖搖頭“也談不上有啥特彆不對勁,我隻是覺得她故意隱瞞這點有些奇怪,孕期三月之內為了坐穩胎兒不告訴旁人也罷了,連丈夫也不告訴就有些說不過去了,畢竟她自己不可能不知道身體的變化。”

在周宅苗姑欲言又止的也是這點,小戚氏見她去,那神情與其說是憂心不如說是有些害怕,她好像很怕有人知道她懷孕這件事,明知道苗姑是女醫還有這樣的反應才是最奇怪的,但她不確定是不是應該把這個告訴周震聲,畢竟這是他人家事。

謝觀南聽完又看向季熠,等著他的答案。

季熠的湯餅剛端上來還有些燙,於是他一邊用勺子在碗中攪動散熱,一邊說“不能說是有預謀,我隻是有些預感,這案子到如今,還有一條很重要的線沒整理出來不是麼?”

“你說的是動機?”謝觀南哪有不知道的道理。

排除了自縊,入室強盜,如今落在了熟人作案的範圍內,那麼是激憤之下的情殺、衝動誤殺或者其他動機的故意謀殺就得再看證據判斷了,以目前的線索歸結整理,得出的推斷還是更傾向於紀家兄弟的嫌疑最大,畢竟他們倆是和周楚緒有直接情感及利益衝突的。

“但是紀鳴沒有作案時間,他有充分的證人證詞。”而且紀鳴本人也到過縣衙接受問詢,他的證詞都有證人佐證並無疑點,“周震聲對紀鳴的評價也很大程度上證明了他和周楚緒之間的利益是方向一致的。”

謝觀南覺得紀鳴和周楚緒唯一的矛盾衝突,應該是她和紀響有染,但紀鳴是何時知道的,這點很關鍵。是在答應入贅之前,還是之後?如果是在他答應之前,那麼他入贅這件事本身目的就有些可疑了,而如果是之後,情況就更微妙了。

“其實有這一點,紀鳴已經有很大的動機了,隻是他的不在場證明沒什麼破綻,所以他的嫌疑確實可以暫時排除。”季熠又問謝觀南,“那紀響呢?他之前沒有被列在直接關係人裡,所以案發時他在哪裡,有人知道嗎?”

“問是問過的,他說當時他在家,家裡的丫鬟及他母親看到了。”謝觀南喝了口湯被燙到了,於是放慢了進食的速度,也和季熠一樣用勺子滑動湯碗裡的羊肉片給湯降溫,“這證詞確實不算鐵證,親人間是容易有包庇的,但反過來說,我們也還沒有掌握他到過現場的證據。”

“所以可不可以從案發現場反過來推呢?”季熠笑了笑,衝謝觀南抬了抬眉毛,表情有些小小的得意,“沒辦法找到他去過現場的證據,但如果能證明有人會掩蓋他去過的事實,也一樣有價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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