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端啼蛄,無端閒葉。壁空月曙,古池請瑟。
定是於時風月太良辰,她才無端失了語,怔然地側目定定看著麵前的人。
薜荔柏佤兮蕙綢,蓀橈兮蘭旌。有君瑟僴,卓於月畔,充耳秀瑩,會弁如星。描堇黑縐束衣,衣袂宛青雲兮,未冠的黑發滑在身側,些許揚起的發宛如剛勾未嵌的上好南絲,於風裡一筆一畫地將他未覆麵具的臉描飾的卓絕於世。
石瀨兮淺淺,飛龍兮翩翩。他黑衣黑發似要融入這無儘的黑夜,可冠玉蘭濯的麵容,卻將夜色裡高懸於仙宮的七月湮滅。四周是他已要凝固成漿液的寒氣,將他的五官氤氳成一片冰冷無可近的距離,一如傳裡仙宮裡濯濯立於仙池畔的一株晚蘭,又或是一隻碧在簀宮的綠竹。
圭致如神之筆的容顏並不是她目光所在,她的視線停在他額中央的位置,正正一筆血紅的猙獰傷痕,宛如隨時要撕裂一樣的恐怖模樣。
“……若你再有不遜之言,我便殺了你。”
他劍眉間一絲雲翳,曜瞳裡一片星海。
“你是……竊神族的後人?”她終於回神。
而此時,他才驀然想起自己未著麵罩,冷峻的表情劃過可及的慌亂。可並不待他朝後退上兩步,眼前一花,一片白芒的光影聘婷,一種異香便跌入了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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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慌亂之間不及,手裡沒來由地一鬆,連身子都失了力一般,整個人便倚在了平石之上。
好似掠過花叢,有花香沉沉席於他發間。
身上一沉,她竟是起身跨坐在了自己身上。不待茫然過息,他定神而往,卻恍聞那異香已侵入心肺。而耳畔酥麻,她的鼻息似落花撩於春水,在他耳側綿綿涼涼“所以我啊,你這個人和你那個恩師——都太過愚蠢。”
他怒而起之,可直到此時,手腕被一雙溫潤軟膩地手緊緊扣住,她一手很平常地扣住他的雙手,另一隻手不老實地從他的臉上滑過。
“我替你那愚蠢的恩師教你一個乖巧,先殺人,後動殺心。不然,會被我這樣的壞人,一眼就看出了破綻……然後,反殺之。”
他瞳線一瞬間放大了些許,不消兩息,便再次凝滯成冰冷一片的荒原。
原來如此嗎。
他回憶起剛才的片段,這才知曉原剛才她之所以驚訝地問他是否是竊神族人時,就察覺了自己因為她一番話動了殺心。所以她利用自己那瞬間的失神,幾步飛雁步,手上幾個奇怪的動作,就再次封了自己的化力——
所以,她是知曉自己生氣了。
所以,她也是知曉自己動了殺心。
所以,她現在——
他定了氣息,複而睜眼的時候,已是沉沉冷冷的一片冷意,再看不出一絲破綻的完美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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