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好像已經很久不見了。
已經多久了?
墓幺幺有些記不大清了。
她反而突然想起來,哪一來著,在九百井陌的某一個巷子裡,他突然神秘兮兮地一把將她拽了進去抱起來原地轉了一圈。
她問他“你這是做什麼。”
他明亮的笑靨晃得她眼睛有些睜不開“沒什麼,就是覺得自己太過幸運,實在忍不住想抱你。”
她記得她那穿了一件『奶』白『色』的百絡長裙,被他那麼一轉,在空中像是開出了一朵玉蘭花。
不對,不是她。
是他。
他才是那朵玉蘭——他是開在懸崖縫隙的玉蘭,所有的芬芳,隱匿在滔不散的陰霾深處。可她,隻有她,才能看見那處無人可抵的陰暗裡,絕世的姿華。
那姿華太美。
所以才忍不住貪杯。
……
被他掀開的少女,從後麵緩緩趴在了他的肩上,甜膩地望著他們,又有些嬌羞。“白哥哥,這都是誰啊?”
他在沉默。
可墓幺幺好心的替他打破了這個沉默,她很好心好意地朝那個少女微微一笑“那邊站著的是狐玉琅,你狐族的王爺。嗯,不用驚訝我知道你是王爺的人。至於我……”
她停頓了一下,指尖將散在額前的發絲攏在了耳後,抬眼望去,笑容盛烈。
“我是你的死神。”
……
安靜的房間裡,墓幺幺落尾的聲音好像是雨後抽出的嫩筍,鮮嫩如初。
故而她眸『色』依然純楚,依然青翠。
可在場的其他人,都動了。
狐玉琅左臂一攔,尾指一勾,以他的實力攔住一個連殺機好像都沒有的凡人本該就如他所想,彈指之事而已。然而隻見眼前銀光一閃,化力阻滯的瞬間仿佛看見少女的眼睛裡灼灼燒起了一層奇異的灰白『色』,那灰白『色』的光芒太過瘮人,於是剛才那種詭異的恐懼感雖然沒有襲出,但是本能快過思維,在他自己都不解的困『惑』裡,他手中已出一枚宛如月虹的短芒,試圖去攔阻她手裡莫名其妙出現的那種銀光。他並未動用化力,不是輕敵,隻是怕化力無眼將她頃刻如碾碎螞蟻一般碾碎成粉。
他隻是想要阻止墓幺幺二話不翻臉就翻臉的殺機。
然而根本不夠。
他的法器不是不夠凶悍,不是不夠威懾。隻是仿佛在這個凡人麵前,不夠快,不夠準。
狐玉琅萬分清晰的看到她的起手,看到她的落勢,甚至可以捕捉到她睫『毛』顫動的弧度。但是,這些,仿佛在墓幺幺幾乎閒庭信步地錯過去的步法裡,完全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