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幺幺一句廢話也不說,就像她一個廢棄的招式都沒有那樣,手中的長弓變成了兩把短小的匕首,一把刺向了他的胸口,一把抹向他的脖頸。她的手法極為刁鑽,身法更是,她如同一條光滑無皮的蛇,從他身上貼著繞開,帶出一道血花。
可近身相博從來都是荒人的主場。
哈睿目光一凜,身上的鱗片竟在此時如同飛鏢一樣射出,尖銳而凶猛,隨著鱗片所帶出的還有一道水凝成的尖銳錐刀,數量太多,近身太近——
噗嗤噗嗤幾聲。
這些暗器就在她身上穿出了數個血窟窿。
兩人分開——
她的血在他身上留下了一道道印痕,滾過他身上那些白鱗之時,像是開出了一朵朵紅色的花。
哈睿伸出舌來,那是條如同蛇一樣分叉的舌,詭異至極地掃過他唇畔的她的血。
味道有些過分的好了。
他輕輕眯起眼睛,她的味道,太過甘甜。甘甜到就算仍然還在和她戰鬥之中,也想要放縱在此時,他無法遏製地伸出手指揩起身上她的血,放在唇裡仔細地舔舐著。
那個空瓶子,裝上了她的血,她的滋味。
沉甸甸地朝下墜落。
墮落啊,沉淪啊。
放縱啊。
啊啊。
哈睿停止了攻擊,他的眼神空洞而冷漠,動作卻格外的欲念。妖冶的姿態,此時更像是一株散發著墮落和誘惑的甘陀羅。
“女人啊,我真的……無法忍受了。”他抬起手,頭也沒回,一把攥住了她偷襲而來的刀鋒,將她狠狠地朝前一甩。
海浪衝天而起,比剛才凶狂百倍的威壓在其中卷出無數水龍卷,其中更是無數的水錐朝著墓幺幺的方向激射而去。
“整個夜曇海,都是我的劍,我的刀,我的盾——你要如何與我一戰?”哈睿仍端坐在他的王座之上,睥睨著海浪洶湧攻擊的那個方向。
雷光黑影之間,那個單薄的身體廝殺著衝出,舉起黑色的巨大鐮刀與他的海浪凝出的長刀對劈,雷霆在刀刃帶起的風觸到的一書拿進就迸濺出劇烈的銀色火花和嫋嫋霧氣,而墓幺幺眼睛裡流傳倒影著燦爛的花火,她翠綠的瞳孔被這強烈碰撞出的光和霧嵌了一道銀色的邊框,而邊框中牢牢圈出的是哈睿凶戾貪婪嗜血的臉,和他抬起卻漸漸後退顫抖的手。
而她,微微一笑,輕輕吐出一句話來。
“憑我,是墓幺幺。”
話音不落。
自他們兩人刀鋒相接裡迸出的銀花一瞬間以視線都無法捕捉的速度,在被她雷霆蒸發出的霧氣之中生長出無數的枝丫脈絡,四散而發,虯結成團——
糾纏包裹住他們兩人的四周有多少霧氣。
此時就有多少雷霆電光。
砰砰砰——
她的狂傲,以一場盛大的雷霆煙花做結尾。
……
哈睿那聖潔如雪的雙瞳裡第一次露出隱隱的赤紅,密不透風的欲念裡第一次透出冷悍的殺意,這殺意似在脫離的理智,讓他整個人像是被這金屬絲一樣泛著寒光的冷靜割據成互相劼抗的兩半,他本不應該感受到熱力的體內鼓脹著,每一寸肌肉都在瘋狂地叫囂著不斷地進攻淩虐著眼前這個眼神不屈的,狂傲妄想到贏過他的母畜。而他的理智告訴他,太欣賞她了,她一直以來用雷霆燒焦的那些霧氣,都能被她布置成發出致命一擊的陷阱。
她的戰鬥天資,太驚豔絕倫了,每一步都精密的策劃過,她了解自己,也了解他的攻勢。就算得到她,也不應該將她當一個母畜來看——甚至應該給她以比他手下那些將軍還要高的地位才對。
得到她的欲望,前所未有的膨脹。
就算受了不輕的傷,這大概是哈睿從出生以來,第一次受到這樣的傷勢。他上本身一大半的身體都被燒的焦黑,看起來格外的恐怖而滲人。
“殿下!”
“殿下!啊啊啊該死的母畜我現在就要殺了你!竟然傷害殿下至此!”
早有焦急的手下急不可耐,看到哈睿此時的傷勢,更是急出血來,衝上前就要把墓幺幺碎屍萬段。
然而轟隆一下,剛剛騰空而起的身影瞬間就像是一隻離弦之箭那般從天上被一股海浪重重錘落至海底。哈睿甚至不用給自己的手下浪費一句口舌,隻憑他此時的氣息與舉動,就再也沒有一個荒人敢動上一個指頭。
哈睿第一次從王座上直起身子來,他像是一頭即將脫離韁繩控製的凶獸一樣喘息低笑,明明肌肉都鼓出了亟待猛烈進攻的姿態,但是他卻冷厲到極致地控製住了自己手指的力度,於是那些刺穿墓幺幺的水錐才能沒有在半空中將她撕裂。
“女人,當我的將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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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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