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宴的舌尖如輕飄飄的棉絮纏繞拂過她的指尖,不加掩飾的肉欲疏於女兒家的嫵媚,似凜凜生出了倒刺,更勾得人魂難安。
“我此次來這裡雖是汪若戟的意思,但他的過去與我來說完全無關,那麼,你是誰的兒子我更不在意。”墓幺幺抽出自己的手指,掀起眼皮來,“我並不是來尋親的。”
十宴短促的笑了一下,“雖不是汪若戟親生的,他那一身涼薄你倒是遺了個十成十。”他向前更進兩步,單手撐在她一邊的椅臂上,將她完全籠罩在自己的陰影裡。“告訴你我母親的事情也好,還是把她的筆記給你看,都隻是一個鋪墊罷了。”
“什麼……”墓幺幺問。
他俯身彎腰,湊到她的耳邊。“讓你放鬆警惕啊,妹妹。”
墓幺幺一愣,當即察覺到不好的時候已是晚了。從腳到頭上蔓延起一陣疲軟,渾身的肌肉像是醒過頭的熟麵團那樣軟下來。
“你……做了什麼……”
十宴適時地探出手扶住了她的下頜,使她還能看清自己的臉。逐漸昏花的視線中,他臉上那些猙獰的傷疤扭曲成一團團無序的線條,在一片燈火之間,似姹紫嫣紅百媚千嬌裡爬出的毒物。“妹妹是汪若戟調教出來的,聰明伶俐的很,從進來就開始防備著我,上品的醇酒都偷偷吐了。如此這樣叫哥哥好生傷心,但……我的好妹妹。”他手指摩挲過墓幺幺的臉蛋,“這可是男娼館,沒點手段,怎樣才能叫客人們各個滿意又流連忘返?”
“你……想怎樣。”她仍在努力保持清醒。
他並不回答她的問題,而是一把掐住她的雙手手腕將她輕鬆從椅子上拎了下來,拽到了自己的眼前,“從我見到你的時候就給過你機會,讓你離開,也給過你無數次暗示,不要聽汪若戟的,乾乾脆脆轉身就走不好嗎?”
十宴一鬆手,把她扔到了地上,抬起手拍了拍手。須臾間,走進來數人。她的視線昏黃一片,看不清楚眼前的人。
“帶下去。”
“是。”
……
醒過來的時候,隻感覺身上涼颼颼的,眼睛被東西蒙著,什麼也看不見。
視線被剝奪,隻能全憑感官的敏銳來判斷此時自己的狀況。
應該是在一張格外柔軟的大床還是什麼軟塌之上,來時穿的衣服被脫去了,就連裡織和褻衣都被換了。身上穿的很少,憑觸感是什麼薄紗一類輕盈的材質,讓人忍不住想起十宴身上那些薄透的輕紗來,隻有胸口和下體這種重點部位被堪堪遮住的地步。不過還好,從肩膀上披著一層緞料的長披肩,將自己的身體堪堪裹住,應該是沒有走光的。下意識想去調動一些生滅力可是即刻就被囚野夫的符咒狠狠壓製下去,掙紮了一下,發覺手被綁起吊著,上半身不得不倚在軟墊上。好在是氣力回來了不少,身子能正常動彈,她試著踢了一下腿……
“宴公子,她醒了。”聲音很熟悉,是舒鬱。
她忍不住有些錯愕,因為自她醒過來,便高度警覺著,卻完全沒有感覺到房間裡有人的氣息,一丁點也沒。
右邊的軟褥朝下深陷了一些,一股豔麗的汨羅香由遠及近,這時墓幺幺才能察覺到十宴的氣息。他探手攬住墓幺幺的腰肢,“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們重英堂的……女清人了。”
墓幺幺一愣,旋即笑了。“你沒那個膽子。”
“我有沒有,你馬上就知道了。”十宴手裡應該是拿了一隻長長的羽毛,掃過她的脖頸,喊了一聲,“今天,就是拍賣你的時候。”
“十宴,你以為我會毫無準備的來你這重英堂?”墓幺幺繃緊了身體,冷道。
“哈哈。”十宴笑出了聲,“你說的……是這幾位嗎?”
隨著他話音落下,她聽見刺啦一聲,是簾子沿著軌道在她麵前被打開的尖銳聲音。一股涼風迎麵襲來,激得她一個冷戰。
而這個時候,她眼睛上覆著的東西也終於被摘了下來。
突如其來的光明並不堂皇,四周壁堂內或掛或嵌著精美的琉璃燈盞,一縷縷精調過的暖煙沿著著整個廳內嫣紅靡靡的燈光,似蝶翼下撲簌撲簌的熒粉。
如墓幺幺所猜想,她的確被半吊在一張巨大的軟塌之上,但是她萬萬沒想到,自己這個軟塌竟然是一個高高在上的戲台。
戲台之下——
坐著的是她熟悉的人。
一個是哈睿。
一個是髏笑笑。
第三個,坐在這兩個男人的中間。
當看清他的臉時,墓幺幺愣了一愣,似比在此地看到哈睿和髏笑笑還要驚訝上許多。
“赫連……蒼煜?”她不由地低聲地呢喃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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