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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瑾,我好冷啊。”她的視線很奇怪,像隔著厚厚的冰塊看著外麵,可冰塊難道不應該是白色透明的嗎——可她眼前卻是一片灰茫茫的白,就像是大火焚儘後的煙將她的視線隔斷了。
“你按時吃東西,就不冷了。”少年似乎離他很近,就在這些冰塊的背後,因為她能聞見他身上的梨花味道。
“可你之前那麼凶那麼凶的吼我,說不要我吃。”她很是疑惑。“我聽你的沒有吃,師父就把我關起來了。可這裡麵好冷,好冷好冷,你放我出去好不好?”
“我以為,我以為他——”素來如同話癆的人,越來越愛沉默下去了。他半晌好像笑了一聲,“哎扇子我給你講,昨天我下山看見山下那個戲班子又講了出新戲。”
“我不想聽戲,我好冷,我真的好冷。”她真的很冷很冷了,忍不住伸出手想用手生生地挖開眼前那些奇怪的冰塊。
“那我給你講個我剛聽來的笑話呀,以前有個雞蛋,他不知道自己是個雞蛋,總以為自己是個小地瓜。彆人問他,雞蛋雞蛋,你為什麼要把自己埋在土裡呀,他說我是地瓜不是雞蛋,我要等這發芽明年生出來好多好多地瓜當我的朋友——”
他的笑話講到一半就因為走到他背後的人而戛然而止了。“懷瑾。”
“師父?”她冷得厲害極了,眼前的冰塊都讓她生生摳出來了一道道的痕,她模模糊糊地感覺自己的十根手指的指甲已經全斷了,流了很多血,那些血使眼前的冰塊變得更加模糊不堪,使得她更加看不清不遠處他的麵孔了。她隻能依稀聽到他的聲音隔著眼前如冰如石的厚重深牆傳來。“師父,師父你來看我了嗎?師父我好冷,放我出去好嗎?求你了師父,我真的好冷啊。”
可她的師父仿佛沒有聽到她的苦苦哀求,隻是跟懷瑾說道。“你如今所為除了為我二人平添阻礙,毫無他用。”
“是我阻止她遵從你的命令,你便這樣罰她?!”這大概是她第一次聽到懷瑾如此憤怒的口吻。
“我並非罰它。”師父似乎終於意識到她還在了,朝她這邊走來,然後低頭看著她說,“你想清楚了嗎?要好好吃飯嗎?”
“我好冷啊師父,我……”她似乎很迷茫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你隻要聽我的,便不會冷了。”他說道。
不知道為何,她聽到這句話下意識地低頭朝下看去——』
“啊啊啊啊啊!!!!”墓幺幺一聲無比淒厲的慘叫,從噩夢中醒了過來。
“彆怕彆怕!”好像有人衝了過來一把抱住了她。
她還沒有看清楚是誰,隻是覺得這個人的懷抱異常的暖。被深深埋在他胸口時,一股沉諳的烏木香混合著他砰砰的心跳,在她驚魂未定的噩夢深處就像此時一般,一下一下地將她安撫。
他用手一下又一下地拍著她的後背,直到她稍微平複了一些,她才迷迷糊糊地抬起眼睛看清了是誰。
“封……封梟?!”
墓幺幺愣怔地看著他。
封梟似乎被她這一聲叫得渾身一僵,半天才鬆開她扶住她的肩膀,低下頭看著她,“你認得我了?”
墓幺幺被他這眼神看的有些發毛,“那不然呢?”
她餘光瞥到四周的建築——她這是回到了封府?
這房間是——誰的?
那,她現在還是封湘了?
“哥哥?”她忙不迭地軟了嗓子,補了一句,心道這鐵憨憨應該沒有聽出來她剛才那麼小的聲音不對吧?
“……”封梟一怔,看著她的眼神更加奇怪了。他似乎想說什麼,又不知該從何開口的樣子。
……
“我讓你們把人送回去,你們把人送哪了?”兮風靜靜地看著腳下跪著的人。
“封……封府啊?”幾個下屬被兮風此時身上的氣息壓得都快喘不過氣了,半晌趴在那不敢動了。
那不然送回去送哪?
封家貴子,不送封府,送哪啊?
幾個下屬覺得自個做的完全沒毛病啊。
兮風沉默了半晌,揮了揮手,幾個下屬麻溜地退下了。這時身後站著的那中年人走到他身旁,“真的要放棄封湘?當年所選十隻餘四,若除了封湘,那我們就隻剩下最後三個。此次本可以借著應予煌的手神不知鬼不覺的回收……你真的決定了?”
“雖然,如果不放棄,以她……”兮風的話說到一半就噙入了口中轉而說到,“我們可能會損失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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