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有些話,實在是沒法給外人說。”墓幺幺長長歎了口氣,好像很是喪氣了,“說起來,看著我們這些個郡主啊、燁妃啊,貴子燁晉,外麵風光著呢。可是實際上呢,就像朱燁晉自個剛才說的那樣——”
她看向朱燁晉,將朱燁晉剛才說的話一字不落地重複了一遍,“‘我們這些女人家,擱在夫家也好,娘家也好,絕大多數都是說不上話的。’”
“哈哈,那是我們這些女人,雲舒郡主和紅昭郡主這般人物,自是不在這絕大多數裡頭的。”朱燁晉忙打過岔去。
“是嗎?”墓幺幺反而反問了一句,看向了淳紅昭,“紅昭姐姐,淳安府,你說得上話?”
“怎麼可能呢。”淳紅昭笑了起來,“我以前得寵的時候都不敢說自己能說得上話,現在我什麼樣,諸位姊妹心裡頭跟明鏡似的還需要挑明嗎?”
墓幺幺又看向封湘。“封貴子呢,封貴子可是封大統領的心尖尖肉,捧在手心裡都能化了的寶貝疙瘩。”
“嘁。”封湘冷笑道,“我連封家本家的大門都沒踏入過一次,你說我能說得上話?”
“至於我。”墓幺幺手裡似百無聊賴地把玩著茶盞,看著那茶葉在盞中來回地晃,“想必,諸位關於我的傳言,都聽過太多太多了。如今的我,隻不過是寄人籬下,不過看起來風光,背後苦楚,哈。”
她笑了一聲。
半晌,一旁年紀較長的李燁晉說道,“雲舒郡主未免太自謙了。您這小小年紀的所做所為,隨便挑出來一件,都是我們畢生連做夢都不敢想的大事兒。雖然我此時說出來像是在溜須拍馬,但我還是想說一聲,雲舒郡主,這些年私底下聽聞您那些事兒,雖不至於是豐功偉績,但也絕對是令我們這些女人家都會崇拜至極的。您做到了莫說這世上女人都做不到的事兒,恐怕,這世上就沒幾個男人畢生能做到您所做的一件事兒。”
“不至於。”墓幺幺掀起了眼簾,“我這些年,行事荒唐不羈,名聲惡劣,手段也著實不算光彩。但,不論如何,你看,我最終不也是困在了這天狐族之內,甚至,還不如你們自由。”
“……”
眾女紛紛沉默了下去沒有接話。
“這灃尺大陸上,隻有極少數的貴子燁晉們,才是自由身。無論修為幾何,無論才華多少,容貌多美,出身多高貴,血脈多純正——那樞星台百姝榜上無論姓甚名甚,但凡是個女兒身,出身與名門望族之中,就各個如你我一般,不過是一塊束之高閣的擺設品罷了。”墓幺幺摩挲著盞口。
“未出嫁前,唯父兄家主所言是瞻,困在那或大或小的閨閣之中,出個門見個朋友,都得有正式函召來請。出嫁之後,更荒誕了,你就是夫家養著的一個閒人。作用嗎,和你夫家府上大門外那個牌匾作用是一樣的。甚至,你還不如那塊牌匾呢。最起碼,那塊牌匾見過的人,經過的事兒,聽到的有趣話兒,都比你們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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