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夜晚。
墓幺幺被宮女們伺候洗漱乾淨,穿好了狐玉琅要求她穿的那薄透紗衣,抱著床枕靠在床背上,平靜地看著風吹起殿內外無儘的軟煙羅。
她此時的心情說起來,叫她自己都感覺有些奇特。
以前被囚禁在天狐族的日子裡,她最懼怕的就是夜晚的到來。隨著夜幕降臨到她身邊的,並不隻有黑暗,還有他。
而此時此刻——
經曆了那天夜晚。
她第一次見到了那個人也會暴怒如此。
就好像是親手將他那完美的麵具撕開了一道裂痕,露出了其下並非無懈可擊的人性。那雙被暴怒填滿的眸裡,是一個真實存在的、活生生的,被五蘊所毒的人。
墓幺幺將被那些宮女們精心雕琢打磨過的鎏金長甲推到眼前,從纖細的指縫裡看著遠處的夜景。
也如今夜這般絕美夜景之中,她趴在床上,呼吸被鞭子完全剝奪瀕死的瞬間,有一顆一顆滾燙熱淚砸入了她後背被笞裂鮮血淋漓的傷口。那一瞬間的劇痛都難以形容的曼妙無比,似於頸部開天窗吸食鴉片的人,徘徊在死亡的裙底,卻有至極的快感——
因為那一刻,她終幡然醒悟。
他狐玉琅。
也不過是一個人。
而隻要是人。
就一定會受傷,一定會死。
於是。
……
不過,這夜,她等到了後半夜,狐玉琅才來。說實話,她都以為他可能忘記了來,也或許更多是上一次氣入了骨肺根本不想再見她一眼,也可能是如他那夜盯著她的臉,無比冰冷凶狠地說出的——“惡心”那兩個字是真心所言,所以絕不想再見她了。
但總之。
當他來時。
墓幺幺已經半夢半醒了。
直到她被人抓住脖頸,紗衣被人一把撕開,她才清醒過來。起初,她本能地蜷縮起身體——
但她聞到了身上刺鼻的酒氣和血腥氣。
狐玉琅不發一言,一字不吐,直接抓住她的腳踝將她拖到床邊,按住她的脖頸將她按倒背對著他,連衣服都沒有脫就隻解開蹀躞,就深入而至。
她趴在床上,難以忍受疼痛地哼唧了兩聲就把臉整個埋入了枕裡不發一聲。
他的耐心很差,一把將她的脖頸提起,將她咬住的枕頭扔到了一邊,似乎要強迫她發出聲音。她並不想和一個醉鬼爭辯,隻是單純地想讓這場折磨快點結束,於是並沒有反抗,反而,相當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