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間情境,有些荒謬的詭異感。
兩個灃尺大陸位高權重的男人,麵對麵地站著,除卻四周熊熊漫天燃燒的紫色火焰包圍著他們以外——就隻是單純地像在交談。
隻是,他們交談的,並非是話語,而是一個人,一個兮風抱著的女人。
其實兮風懷裡抱著的女人,並非完全喪失所有的意識,半昏半醒的狀態而已。更何況此時,兮風並未像剛才那樣鉗製壓著她,而隻是將她打橫抱著。
可現在他們的動靜驚動了應熙景——
無論是兮風和狐玉琅,顯然都有各自的理由,不想讓應熙景看見此間的情況,更不想讓她知道些不該知道的。
所以,照道理說。
狐玉琅完全可以將墓幺幺喚醒,然後讓她自己清醒的走過來,趕緊離開這裡。
但——他偏不。
他甚至並不去看墓幺幺,而是注視著兮風,隻一聲敬語,光明正大的將自己的想法昭示與兮風。
『本王,偏生就要等著你兮風,親手將墓幺幺送到我的懷裡。』
這句話。
並不需要他說。
兮風也能看懂。
見到兮風並沒有立即行動,狐玉琅輕輕朝前踏出半步。他身形比兮風稍長了一點,便稍稍傾身將兩人的身高拉平,並不側臉,直直地在湊到兮風耳旁,輕聲說道,“您的未婚妻,可還在等著您呢。難道,您想讓她這個鼠目狼眼、鼠肚雞腸的賤女人,看到……”
狐玉琅在說出這樣侮辱的詞彙時,目光自始至終還落在火焰之外遠遠站著的應熙景身上,甚至還朝她溫和的笑著。若應熙景能看得清楚明白,還會以為,琅哥哥正在和兮風誇讚她,甚至會被他的笑容羞紅了臉。
兮風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就好像狐玉琅這樣極其侮辱地、惡語相向地說著的,並非是他心尖上的未婚妻,而是一個從未見過的陌生人那般。
當狐玉琅把話說完,瞳光從眸中掠向兮風,不同剛才那樣的口吻,舌尖抵在齒上,抑揚頓挫吐氣如蘭,“看到您抱著……我的女人?”
兮風稍側過臉來,迎向狐玉琅的目光,瞳紋有微微的收縮。
此時雖然兩人並未刀劍相向——可他們之間的氣氛,比剛才真刀真槍的對峙時,還要冰冷恐怖上數倍了。
“嗚……”
一聲低聲的泣喘微弱地響起。
狐玉琅眸光微微一定,朝下看去。
半昏半醒的墓幺幺,似乎在極儘可能地想要維持最後的清醒,在狐玉琅走近和兮風說話時,她總算有了力氣,抓住了狐玉琅的衣袖。
手中抓住的那點布料像是給了她的救命稻草,她緊緊地把臉埋在那塊布料上,發出低聲的嗚咽。“琅……琅哥哥……嗚……帶我回去……我要回去……”
她的眼淚很快就浸透了他的衣袖,寬大的闊袖並沒有接觸到自己的皮膚,可狐玉琅一瞬間像是被燙傷了。
這一刻。
與兮風的爭鬥、與兮風的對峙,甚至兮風——
都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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